其實關於禪心寺、妙若寺這類完全由修士組成的寺廟其實在在凡間也有許許多多分支,這些凡間分支則是全部都由凡人組成。

而那些匯聚到禪心寺裡的人間香火之力便是這麼來的,現在的天闕大陸上,禪心寺的凡間分支已經是妙若寺的五、六倍,並且還有不斷增長的勢頭。

“葉小友,你可想隨老僧再一同去蓮花池裡看看那朵佛意真蓮”

這時的苦厄主持也已恢復成了之前那種了無牽掛,慈祥和藹的模樣,之前臉上的那些羨慕之意也隨之變成了大漠邊疆裡獨有的孤寂嚮往。

這會任誰也可以感受得出,這苦厄主持對那位知愚聖僧的緬懷之意。

在葉馗點頭之後,苦厄主持就拿起白瓷碗朝著門外走去,葉馗及緊隨其後。

“老僧的師傅,也就是禪心寺的上一任主持說過,知愚聖僧生在一個易子而食的年代,若不是運氣好,或者說正是因為小時候的還不是僧人,只是幼兒的知愚聖僧生下來就身帶疾病...”

苦厄主持開始向葉馗講述那位知愚聖僧的故事。

知愚聖僧左臉被黑胎遮住大半,乾瘦的雙臂雙腿上還長著白色斑點,身前胸腔內凹,背骨外凸,而且時不時還會毫無徵兆的口鼻溢血。

皮包骨的枯黃雙臂還會時不時不受控制地的抽動顫動,這也嚴重的影響了他將來的字跡。

這幅病態的身體以及有些醜陋的模樣是剛出生的知愚聖僧可以在饑荒的年代活下來的主要原因之一。

另一點就是,那知愚聖僧還是個半聾半瞎,左耳失聰,左耳的耳輪是隻長了三分之一的畸形,左目瞳孔又是天生缺失。

最後,知愚聖僧從出生到成年一直都是個啞巴,在他自願落髮入佛門的時候也是如此。

當妙若寺裡的其他僧人唸經誦佛之時,因為是啞巴的緣故,這位叫做知愚的僧人只能在柴房之中認真學著那些僧人的模樣對著禪心寺主殿裡的大佛所在的方向無聲的默唸佛經。

當妙若寺裡的其他僧人摘抄佛理之時,因為雙手總會時不時的顫抖,這導致那時的知愚無緣抄錄經文。

就算抄錄,也只會把寫到一半的經文給寫的歪歪曲曲不成樣。

時間很快就過了十年,一次偶然的機會,勤奮的知愚得到臨時給妙若寺主殿裡近白個燈盞新增燈油的機會,從這時開始,知愚僧人才算是真正與佛相通相印。

四十年後的一個夜裡,六十八歲的知愚聖僧和往常一樣來到妙若寺主殿給那些燈盞新增燈油,防止油燈熄滅。

在知愚老僧給最後一盞油燈新增燈油的時候,妙若寺主殿外邊已經黑到燈光都照不透的地步。

可是,知愚老僧眼中的妙若寺殿外確實另一番景象,有一道看不起五官的,渾身上下被耀眼的金色佛光披蓋著,應該說那是一件袈裟。

那看不起面容的垂耳光頭僧人一步一步地從潑墨般的妙若寺殿外夜幕中走到散著柔光的殿內,那個垂耳無面僧人每踏出一步,其身邊就會出現一朵高於肩或者低於肩的模糊金蓮。

金蓮綻開之後裡邊盤坐著一位面色顏色但是又充滿佛性慈悲的佛陀。

“捏...沙...額...額”

這時的知愚老僧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倒想知道那從殿外走來得到僧人是誰,可是知愚老僧是個啞巴,所以只能說出一些他人理解不了的語調。

“知愚,你可願繼我衣缽,承世間疾苦,擔世間罪孽,解世間迷途”

那身披金光袈裟的無面垂耳僧人用一種迴盪在四面八方的洪亮聲音詢問著知愚老僧。

“嗚...嗚...我...噗...不....枯...咳...”

然後,知愚老僧試著回答對面的時候開始慢慢的可以說出一些字了。

“現在,我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你已經擁有了唯一的資格,自卑和謙卑是不一樣的,我希望你是後者,但你偏偏是前者。”

“佛...嘿...會....累...嗎?”

“很累。”

“佛...嘶...是喜是悲”

“世間罪肆疾苦我即悲,時間太平安樂我即喜。”

“佛...為...為何來得這般遲”

“因我踏穿萬界命將盡,因你自卑拒佛緣難近,知愚,尋你太難。”

“我...”

面對那位垂耳無面僧人的詢問,知愚老僧猶豫了。

“苦厄主持,後來呢”

戛然而止,葉馗忍不住尋找著走在前邊的苦厄主持。

“後來到了第二天,妙若寺的其他僧人來到妙若寺主殿的時候,他們發現大殿之中的那尊大佛憑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盤坐在那裡的是那個年老枯瘦,臉上長著黑色胎記,半聾半瞎的知愚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