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一改之前的和顏悅色,冷厲的聲音嚇的迎秋立馬止住的哭泣,慌忙的用手背擦掉了眼角的淚痕,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著李承乾,不敢在吱聲。

「這個是你的賣身契,拿走,你們過你們想要的生活去。」李承乾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拍在桌子上。

席晴畫怔怔的看著桌子上她一直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可是現在的她卻沒辦法了,她自幼學習的便是琴棋書畫,可能連五穀都不分,離開這裡,她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生存。

「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呵呵…最終還不是淪為別人的玩物,既然殿下不喜於妾身為何還要從怡景庭將妾身帶出來,雖然我們主僕二人身份卑微,卻也不是卑賤之人!」

「席姑娘,我再說最後一次,這就是一場誤會,誤會你知道嗎?而且我把你的賣身契給你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如果你再這樣糾纏不休,就休要怪我直接休你了!」

席晴畫沒有如迎秋一般哽咽,聲音清冷,不悲不喜,「妾身並沒有違背婦道,殿下無緣無故就休了我,那妾身唯有已死明志!好要殿下知道,我等位卑之人也不是可以隨意羞辱的。」

李承乾眯著眼看著眼前這個極為剛烈的女子,不論你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絕不能留在自己身邊,否則定然是個隱患,他不能賭。

「嘭!」

李承乾將手中茶杯望桌子上一放,茶杯直接應聲而碎。

「威脅我?在這個世界上敢威脅我的還真的沒有幾個,來…你去,你以死明志,只要你敢,我李承乾就納你為妾,還威脅我,我是那麼好…」

「砰…」

這一次的聲音不同於茶杯碎裂的清響,這是悶聲,李承乾楞住了,這娘們還真的虎啊,來的真的啊!

只見席晴畫的身體軟綿綿的從亭子的柱子上滑落下來,只留下一片豔紅。

「小姐!小姐!」迎秋驚慌失措的撲到地上把席晴畫抱在懷裡痛哭。

「你不要嚇迎秋啊,嗚嗚…小姐,你快醒醒啊,嗚嗚…」

李承乾被這一手搞的也有點出乎意料,他茫然的看著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席晴畫,「這?二月,出來!」

二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幾個跳躍間就到了李承乾身前,單膝跪地:「暗影衛二隊二月拜見主人!」

「你去看看她還有沒有氣了。」李承乾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席晴畫。

二月點點頭,徑直走向地上的席晴畫,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片息之間二月面色低沉對著李承乾搖搖頭。

「殿下,席姑娘脈搏很是微弱,二月雖略懂醫術,可是這種傷到腦部的,屬下只能說希望渺茫。」

李承乾聽到這個答案,神色複雜的看著地上的席晴畫,心底不禁的升起了自責與愧疚感,他不是聖人,可是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的貪杯過失而造成的。

縱然身處青樓之中,卻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早早殞命。

長相柔弱性格卻如此之剛烈,並且還能直面生氣,這種勇氣真的是一個青樓女子可以擁有的嗎?種種的一切都讓李承乾疑慮不已。

可能這就是時代吧,自古以來都是弱肉強食,枉做所謂的好人,只會害人害己,這個世界哪怕是千年後都是這樣的,沒有公平可言。

回想起來前世的一切,李承乾閉上了眼睛,嘆息道:「厚葬了吧。」

「遵命!」

迎秋那瞪大的眼睛彷彿要吃人一般,聲淚俱下的怒吼道:「不準過來,你們不要碰我家小姐,你們都是殺人犯,虧我還以為我家小姐可以過上好日子了,沒想到都是冷酷無情的傢伙,本來好好的被逼到這太子府,現在更是命喪黃泉,迎秋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此時的迎秋在聽到自家小姐救不活的時候就已經蒙生死志了,這個時候管你是什麼太子,哪怕是皇帝她也不怕,只是想把自家小姐的委屈和自己的憤怒表達出來。

李承乾因為這事搞得也是頭大,還真的是主僕情深,這特麼的一撞搞的自己還真的有點被動。

「話說完了嗎?說完了,二月還不帶下去!本太子給她活路,自己卻非要找死。」

二月看了下李承乾,遲疑了一下還是朝著迎秋走了過去。

迎秋輕輕的用手絹給席晴畫額頭擦拭著,然後緩緩將她放在地上,然後死死的盯著李承乾,狠聲道:

「你們都不會走好下場的,因果報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要讓你們夜夜難熬。」

「快,快攔住她。」

說實話,這小丫頭的威脅,甚至連李承乾的興趣都提不起來。

又是一聲,二月一愣神的功夫,等他回過神,迎秋已經躺在了地上了,額頭上已經滿是鮮紅。

「我特麼…這都叫什麼事,唉!這真的是我逼死他們的嗎?」李承乾緩緩坐在石凳上,疑問道。

「主人…這都是命,你做的沒錯,二月之前行走江湖這種事情多有發生,能過這麼直面生死的,多為死士,尋常之人是做不到這樣的。」

二月看著這對主僕,有些不忍,嘆聲道:「所以殿下,屬下認為她的疑點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