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聲音他們不陌生,這就是所謂的床弩所發出的聲音,所以他們現在只能大喊著:「床弩,是床弩,撤!快撤!」

「噗嗤…」

剛剛還在奮力喊著撤退的先鋒大將就被呼嘯而來的巨大弩箭穿堂而過,聲音戛然而止,連他坐下的馬匹也被那巨大的慣性給死死的釘在地上,一動不動,死的不能再死了。

情況尚好的落個全屍,運氣不好的突厥人弩箭直被接穿透脖頸,頭顱直接飛起。

戰馬的情況同樣好不到哪裡去,弩箭粗長的箭身直接將戰馬透體而過,戰馬哀鳴幾聲倒在了地上。

快速衝鋒的騎兵遇到障礙物只能人仰馬翻,不少騎兵被戰馬摔了下去,下場可想而知。

血肉模糊,踏成肉醬。

僅僅是幾百架床弩就造成幾千人的突厥騎兵大量的損失,漫天的強弓箭雨彷彿死神的召喚一樣,落入了騎兵的人群之中。

這樣的場景還在不斷地上演,哀嚎聲此起彼伏,相比較於弓箭,這種床弩的距離更遠威力更大。

一輪下來又丟下了幾百具屍體,這群本來是想試探進攻的騎兵部隊,就這樣連面都沒有見到就被打退回去了。

裡託騎著馬回頭看著普通人間煉獄的戰場睚眥欲裂,不少突厥人被床弩的箭矢串成一串糖葫蘆之後餘威不減的撞掉許多突厥人才落在地上。

「唐人的床弩距離怎麼變遠了?」他不甘的咆哮著,他們突厥的勇士雖然在撤退,可是作為精銳的他們還是能把弓取下來,進行反擊。

可是這樣的反擊對於唐軍來說只是撓癢癢罷了。

裡託想著用騎兵機動性壓制城頭唐軍,為步兵提供火力支援,只是沒想到錯誤的估計了距離。

沒有辦法只能撤退了,很多突厥人看著城牆上的唐軍咬牙切齒,彷彿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了。

這一次的進攻,可以說是以唐軍的壓倒性勝利結束,「真的是不自量力,步兵沒來,就敢用騎兵過來騷擾。」

郭孝恪看著狼狽逃跑撤退的突厥騎兵,不屑的說道。

李泰看著城牆下被箭矢插的跟刺蝟一樣的突厥士兵,一時間竟還有些心疼…這烏泱泱的箭矢這麼射的話損耗得多大?

不過轉頭一想,大哥這方法還真的是有效啊,也挺符合他的性格的,能用錢的就不要多逼逼。

郭孝恪神色不變,「來人,統計一下傷亡!」

一炷香的功夫左右軍中司曹捧著一本花名冊走到了郭孝恪的面前。

「大將軍,本次守城弓箭營死亡八十七人,傷了二百零三人。」

李泰神色一喜,問道:「當真?」

「當真!」

而郭孝恪則是眉頭緊皺,拿過花名冊,神色很是嚴肅。

「將軍,我們以這麼微小的代價換取了突厥人上千人,已經是大勝了!」

面對司曹的勸慰,郭孝恪沒有一點喜悅,這一次的突厥人進攻可以說是都沒有一次像樣的進攻,自己這邊卻還是有傷亡。

「沒辦法,咱們已經算是全程壓制了,可是他們突厥人就是天生的神射手,每一個人都是會騎射本領的,弟兄們每次射完還沒來得及躲就會被反擊而來的箭矢射中。」

而此時的西突厥大營,在裡託的攻擊浮屠城的間隔之中,突厥的大帳已經搭建完成。

裡託嘴唇發白,臉色鐵青的看著跟自己回來的突厥將士。

幾千人騎兵只剩損失了一千多人,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可是這也是一個不小的損失了,還好步兵沒有多少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