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人很滿意她的回答。

她當著蕭衡的面,又故意對裴道珠說道:“裴姑娘,這花神,也不是人人都當得的,須得建康城最有福氣的那個姑娘才能當上,是不是?”

裴道珠微笑:“可不是?今夜的花神,必定是最有福氣的姑娘。”

崔凌人見她識趣兒,便得意地去跟別的小姐妹說話了。

她走後,裴道珠起身,朝蕭衡和陸璣福了一禮:“此間太悶,九叔、陸二哥哥,我去外面走走。”

陸璣目送她踏出屋子,不禁滿臉愁色:“從前道珠妹妹一向驕傲,宛如遨遊九天的鳳鳥。如今家道中落,連風頭都出不得……玄策,我真是心疼她。”

蕭衡輕嗤。

心疼裴道珠?

倒也不必。

他瞧著,那女人定然有別的謀算。

他捻了捻佛珠,起身:“我也出去透透風。”

……

裴道珠步出閨房。

院子裡,有大丫鬟正張羅著:“這些箱籠裡都是咱們姑娘的胭脂水粉和裙釵首飾,統統搬去馬車上,以備不時之需!那是咱們姑娘黃昏時要拿來墊肚子的甜糕,記得一起帶去馬車上,可千萬別落下了!”

畢竟要跳一整夜的舞,體力尤為重要。

但為了舞姿輕盈又不能多食,所以只得準備幾道甜糕。

裴道珠邁著蓮步,款款穿過院子。

路過那些成堆的箱籠時,她的寬袖如流雲般不經意地拂拭而過。

箱籠上原本擺著一隻檀木食盒,隨著裴道珠路過,食盒旁又多出了一隻精巧的桃木食盒。

侍女們慌里慌張地準備著,誰也沒在意。

搬東西時,有侍女瞧見兩個食盒,好奇地開啟桃木食盒,見裡面盛著兩枚精緻無比的小酥點,只當是宮裡送來的,毫不猶豫地一起捎上了馬車。

白衣勝雪的郎君,安靜地站在屋簷下。

他捻著佛珠,將一切盡收眼底。

裴道珠,呵。

倒是給他省了事。

……

裴道珠在金梁園溜達了片刻,見差不多要到出發的時辰了,才不疾不徐地往馬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