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有一天的假期彈指間便過去,因為公交車半路上拋錨,陳文遠今天到校時間要比平常晚半刻鐘,所以便沒有去後山早讀。

由於來得比較早,教室裡此時只有不到一半的學生,其中大多數是住校生,看到陶夭夭居然已經呆在教室裡,他臉上不自禁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看來這丫頭終究還是聽了自己的話。

將視線移到姜月瑤臉龐,四目相對,看著喜歡女孩嘴角那兩個淺淺的梨渦,他開心地笑了起來。

笑得一點也不含蓄,任誰都看得出他是在笑,而且笑得燦爛。

不過因為考試才結束,學生們大都專注於和同桌或者前後桌對題目,基本上沒人注意到陳文遠和姜月瑤的互動。

除開陶夭夭和袁華。

袁華同學這下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姜月瑤和陳文遠如今關係不正常,不是在耍朋友,就是在耍朋友的路上。

現在他只能既希望是後者,同時這二人奔跑的速度不要太快,至少,至少在高考結束前不要請全班同學吃喜糖。

陶夭夭一顆心是由喜到悲,短短兩天時間她就體會到了二次這種巨大落差,從興沖沖到癟癟嘴。

然而比起袁華既希望對手配合自己,陶夭夭則相信愛情是靠自己努力去爭取。

於是雖然心裡因為陳文遠對姜月瑤比自己好而委屈巴巴,但是還未等到這位同桌坐下,她就得意洋洋地說道:“周老師就只是問我去不去復讀。”

“你怎麼說的?”陳文遠笑著問道,他從此刻的陶夭夭身上再次看到了自己。

只不過這次是重生後的自己。

“我說我不想去復讀。”陶夭夭回答道,主動把原因說了出來,“我想努力兩個月在看看,到時候再說。”

最後一句話是她臨時加的,其實不管高考考得怎麼樣,她都不會去復讀。

高考儘管是絕大數多學生的“龍門”,但是對一小撮人而言則是無關輕重,他們生來便在天庭,陶夭夭也是其中之一。

對於這個結果陳文遠並不感到意外,畢竟自己這位同桌是一個很好看懂的人。

注意到對方今天將校服拉鍊跟姜月瑤一樣拉到脖子,忍不住出聲問道:“怎麼不學之前那樣了?”

陶夭夭當然知道陳文遠指的是什麼,賣乖似的說道:“周老師說我那樣穿著沒有不像是學生,所以我就改過來了。”

等了兩三秒不見對方表揚自己,她忽然想起來這位同桌剛剛語氣似乎帶著遺憾,於是又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雖然覺得陶夭夭過去那種打扮某種意義上很適合她,但是陳文遠此刻還是毫不猶豫地說道:“很好。”

聽到“很好”這兩個字,陶夭夭臉上有了笑容,附和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現在這樣看起來更乖。”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視線一直在姜月瑤身上。

雖然在成績上不能跟這位情敵一較高下,但是在其它方面自己不會比她差,要讓陳文遠明白自己也可以是好女孩。

也很看上去清純可愛,楚楚動人。

在說這話的時候,陶夭夭下意識抬起手摸了摸左耳那顆耳釘。

雖然它證明了自己敢於反抗權威和壓迫,勇敢活出自己,但是她現在有點點想取下它,於是凝視著喜歡男生眼眸柔聲問道:“你對打耳釘怎麼看?”

“一個人品格好與不好不是看他長得是兇狠惡煞還是和藹可親,也不是看他穿著打扮是否循規蹈矩,而是要看他所作和所為。”

陳文遠說了一句看上去不是廢話的廢話,因為他並不想給這位同桌身上留下太多的烙印,那樣是不負責任。

而且他真不認為打耳釘、戴耳環的女孩就是壞女孩。

聽完陳文遠的話,陶夭夭發現自己更加喜歡這位同桌了,因為他是第一個不帶有色眼鏡看自己的人。

即便是父親,也說不出這麼富有人生哲理的話來。

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當喜歡上一個人,他的一切都被自動加上濾鏡,就像是次子眼中的阿尼亞。

注意到姜月瑤又在回頭望向自己這裡,陶夭夭頓時心生一計,便把凳子朝著陳文遠課桌挪了挪,準備跟他親密地說說悄悄話。

順便氣一氣自己這位情敵。

而陳文遠對於陶夭夭小心思心知肚明,他可不想姜月瑤誤會,於是陶夭夭剛挪動屁股就歪著頭“不解”地問道:“你難道不學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