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回到公園的時候,湖邊的老人還坐在輪椅上,手握著釣竿。

而魚簍裡,卻多了更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老師,每次看你釣魚,我都覺得我們根本就不用開雜貨鋪。”

景辭雙手抄在口袋裡,感慨道:“光靠賣廢品也足夠了。”

老人不動如山,頭都不撇一下,根本不搭理他。

“該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

景辭想了什麼,微微一笑:“不得不說,那孩子真的挺聰明的。”

老人握著釣竿,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說道:“你倒是很少會誇別人。”

景辭坦然說道:“沒覺醒的時候就能夠單殺一階魔術師,零階就能掌握神侍化,反殺一位高度畸變的二階魔術師,這種天賦的確比我當年要強,強得多。從某種意義上,這孩子比他的父親,還要生猛一點……”

老人淡淡說道:“還得再打磨打磨。”

景辭挑眉:“還要再看看?”

“還得給他點壓力才行,以太協會那幾頭蠢貨倒是不錯的人選。”

老人悠悠說道:“一把好刀,總得繁複打磨,才能展露鋒芒。”

景辭倒是不否認這點,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我就怕您不及時下手,等到他真正成長起來以後,反倒是被其他幾位注意到了怎麼辦?”

老人不悅說道:“他是什麼途徑?”

景辭回答道:“神司。”

老人又問道:“最強的神司是誰?”

景辭頓了頓,答道:“是您。”

“那不就得了,我是最強的神司。”

老人漠然說道:“誰能搶得過我?”

“有道理。”

景辭卻忽然說道:“但是,老師你就不怕他轉職了麼?雖然您確實證明了,神司或許是所有最古途徑中最強大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劍宗和斬鬼也相當誘人……”

老人沉默了一秒:“那孩子沒問,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景辭搖頭:“一個字都沒問,大概是在等我們告訴他吧?”

“有定力。”

老人淡淡說道:“不急不躁,很好。”

“老師。”

景辭猶豫了一下:“我知道,您是想繼續觀察他一段時間。但更多的是,不想讓他在這個階段,就承受您所帶來的因果。但問題在於,您也知道以太協會這次對麒麟仙宮的執著,如果他們堅持認為顧辭安真的給那孩子留下了什麼,會不會……”

“無妨。”

老人的眼神如霧氣般淡然,聲音也飄忽起來:“我會一直看著。”

只見波光粼粼的湖面驟然泛起漣漪,湖水宛若沸騰起來一般,湖底的魚群不安的遊動著,伴隨著水流劇烈的翻騰,隱約迸發出可怖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