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痴狂

這就是他宮旬,哪怕再痛苦,腦袋永遠都是這麼的清醒。

而孟凌東,像是受到什麼打擊一般,怔怔地站在那裡。

他怎麼會不瞭解?三爺,有些事,他不說,不代表他就放下了。

他只是一個手下,而對方是三爺,某些情緒,他沒有資格擁有。

“凌東……凌東……再拿酒來……凌東?”宮旬一連喚了孟凌東幾聲,卻沒有得到他的回應。一回頭,睜著迷濛的醉眼,發現孟凌東直直站在那裡,整個人宛如一尊石像。

也不知道他是否看錯了,這尊石像,竟然有些悲傷。

“凌東……”

“殿下,不要再喝了,早些休息,明早還要上路。”留下這句話,孟凌東居然匆然離去。

望著孟凌東離去的背影,宮旬醉醺醺的眼神流過一絲清明,慢慢地,眼裡開始痛苦起來。

凌東,你是否怪我?

他們倆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人,但凌東從不敢與他爭,他也沒有給過他這樣的機會。如今,那個女人決然地去了,他在這裡為她傷心,可凌東,連說出來的資格都沒有。

最可笑的是,他方才竟然說他根本就不瞭解。凌東的心裡,想必很不好受吧。

宮旬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來到窗前,仰起頭,看著夜空中那輪疏離的月光。

慢慢地,那輪月光之上,呈現出了一個朦朧的身影。依稀間,那個女人清冷的目光,透過層層的月輝,傾灑到他的身上。

“你為什麼要走?又為什麼要出現?”如果早知道你有一日要離去,那麼四年前,你為何又要出現在本宮的面前?

若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他會不會還是那個眼裡只有大位的宮旬?

“你真是好狠的心,孤零零的活在這世上,卻帶走了那麼多顆的心。都說女人是禍水,本宮以前尚不知道,你讓我瞭解了。”

“你一定會笑,像你那麼古板無趣的女人,怎麼可能當得了禍水。沒錯啊,你怎麼可能當得了,連別人的心意都不敢接受,更別說去誘惑別人了。”

“可為什麼,在我的心目中,天下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你更能吸引我的注意力。你一走,我做什麼事都沒有心思。明知道父皇和母后會對我失望,我還是無法像過去那樣振作。”

夜風吹來,頰邊冷冷冰涼。宮旬望著夜色裡那輪高掛的圓月,只覺得整個心神,都被那個朦朧的身影給攫住了。

如果可以,他永遠仰著頭,只為注視心中那輪永不落幕的皎潔月光。

“可是,我不能這樣下去。哪怕你會責怪我,我也要暫時放下你了。”宮旬輕輕抽了一口氣,彷彿在坐著什麼重大的決定,說著什麼艱難的話。“因為我是大堯王朝的太子,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這是我的自作多情,我選擇將你放下,你只會輕鬆,又怎麼可能會責怪我?沒有我糾纏你,你可以安心走了。”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如此可悲,卻又是事實。

從今以後,他將做回原來那個宮旬,不再涉及男女感情,一心圖謀大業。在這個世上,他追逐的東西只有兩樣。已經失去了一樣,另一樣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