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懸舟緩和好一陣,才恢復一絲狀態,腦海中陣陣嗡鳴。

與此同時,他感受到圖書館內掀起一股無形氣浪,金光書再度產生異變……三幅死亡畫面錄入,第二顆死氣丹凝成了!

周筠捷關切的湊近幾分問道:“先生,此事是否涉及某種禁忌?”

鄭懸舟捂著頭疼欲裂的腦袋,微微點頭,過了好半晌才道。

“此事……牽涉甚廣,涉及天機甚多,若直言相告,恐遭天機反噬。”他頓了頓,斟酌著語句說道,“迷霧之下藏驚雷,玄龍教內有詭觀。”

“玄龍教崩碎”的畫面中,出現了成片的腐爛死亡,這和當日“玄龍符血泥”畫面中周筠捷的死狀如出一轍。當時、周筠捷表面看上去沒事,但稍一觸碰、身體迅速腐爛成紅白一灘。

怎麼看,二者都是同種死法,中間必有聯絡。

但他無法將方才的畫面具體傳達出來,避免“禍從口出”,也避免暴露身份。

一句“內有詭觀”,足以讓周筠捷知道身邊的詭異來源於玄龍教,更多的、還要周筠捷去做更進一步的調查。

周筠捷將這十四字“卦語”喃喃重複一遍,隨即眼中有所明悟,“我明白了,謝先生指教點撥。”

鄭懸舟伸手進入面罩,抹去眼眶邊的血淚,嗓音深邃道:“關於此事,我有一句忠告。”

啪——

周筠捷腫著臉、態度認真,重重點頭,“先生請講!”

“勿要過線,隱秘探查,不要引人察覺,否則……禍端必顯!”鄭懸舟現在腦袋裡還有點亂,暫時無法理清整體情況,所以只能先叮囑周筠捷、讓他小心再小心的去探查此事。

玄龍之密牽涉太多,他也需要弄清此間因果,周筠捷是他在這方面最重要的情報來源。他可不想周筠捷誤闖迷局、早早死掉,那樣有關玄龍教與玄龍符的線索,就真的斷了……

“明白!”周筠捷深以為然。

從鄭懸舟方才如遭反噬的情況中,他就看出此事不容小覷,事關自己的生死、也事關與大齊國運息息相關的國教玄龍教,他無論如何不可能輕慢對待。

“此事若有進展,我必定第一時間通知令徒。不過……先生近日是否就要離開,日後可否還有和先生再見之日?”

鄭懸舟短暫思考,在“玄龍教崩碎”畫面後,他預感此事涉及“修史者”與“長明官”,也涉及大半的大齊子民,更有可能為他帶來殺身之禍,要時刻關注……而有關玄龍教,想隨時瞭解、掌握第一手訊息,梧陽城無疑是最佳選擇。

看來,天命如此,“遲江川與盜命者”、“一號”、“玄龍之密”、這幾件事情聯絡在一起,他暫時還真沒辦法離開中州去其他州府生活。

只能暫時以“外圍修士”的身份留在梧陽了!

想到這裡,他淡淡道,“我居無定所,但我那徒兒近日會在梧陽多留一段時日。副統領若有事,可以先與我徒兒商議。”

“好。”周筠捷點頭,隨即又問道,“先生一卦、窺覬天機,必是勞心傷神,若不能為先生做事,我心中有愧。先生對我有何吩咐、還請示下!”

這一次,鄭懸舟沒有遲疑,直接道:

“兩件事情取其一,你可以自行挑選。一,遲江川,任何訊息、一切細枝末節,都要;二,有關隱修司‘六脈’的詳細資料,及隱修司內部各路徑修士的分佈。”

周筠捷記下,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展開一系列思考。

……遲江川?為什麼這位雲遊四方的“神秘先生”想了解這個?難道近期震驚朝堂的“遲江川案”,與神秘先生有所聯絡?“憶中人”早已出手抹除掉此案的多數痕跡,朝中只有五境以上的修士才有資格知曉,就連我也只瞭解大概,神秘先生身在大齊朝局之外,是從哪裡探聽到此案的?

……除了我,神秘先生在大齊朝局內,還有別的資訊來源!不論是“遲江川案”,還是隱修司“六脈”的詳情,都涉及到朝中隱秘,我是否要告知給他?是全部外洩、部分外洩、還是不外洩?

短暫思忖後,周筠捷道,“好,先生所需、我會在資訊整理匯總後,將之送與令徒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