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懸舟的思路被打斷,卻讓他得到了非常關鍵的一個結論——剛剛看到的大齊皇陵,只是皇陵在腦海中的投影,而我並沒有親身進入其中。

這就將危險係數降到了最低。

他仍舊不知道皇陵為什麼會在腦海中投影,但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值得利用的好訊息。

——難道這就是我作為穿越者的金手指?

他頭腦中念頭電轉,臉上不動聲色,微微抬起頭掃了一眼眼前的景象……

按照腦海中的記憶,半低下頭、沒有與那位甲士直視,認真的回答說:“小人自清晨在此擺攤,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動。”

甲士這才收了制式長刀,淡淡道,“情勢刻不容緩,日後機警些,民夫村不比外面。若不是我來問話,換個秉性暴躁些的甲衛,你此刻已然身首異處。”

鄭懸舟緩緩點頭,“謝過紀軍爺。”

按照記憶,他認識這個甲衛,叫紀鵬。

其父母以前曾經受過鄭懸舟祖父的一些恩澤,所以在民夫村中對他們三兄妹稍加照顧,偶爾送一些野味、幫著降低他們兄妹三人的工,但也僅此而已。

在其他同袍面前,他都會否認這份關係,避免受此牽連。

在民夫村,禁軍從不會將民夫的性命看在眼裡,所有民夫皆是朝廷罪人。

紀鵬沒再多說,回身跑向官道稟報詳情。

數十匹高頭大馬就停在不遠處外的官道上,一夥禁軍正簇擁著一個銀甲都領,面向鎮靈山的方向,展開地圖做著討論。

在皇陵投影進入腦海之後,鄭懸舟發現自己的五感都有所提升,居然隱隱能夠聽清禁軍的議論聲。

他低頭裝著收拾算桌的樣子,實際卻豎起耳朵,認真聽著。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夥突然出現、來勢洶洶的禁軍,應該和他腦海中的“大齊皇陵投影”有關係。

身披銀甲的江都領當先道,“想要離開鎮靈山,只有三條道路,目前已全面封鎖、未傳來任何訊息。或許這個‘皇陵竊賊’有飛躍峭壁之能,是某路徑的‘修士’。但更大的可能在於,他還藏在鎮靈山上的某處、亦或是混入到民夫與我禁衛軍中……”

左副將畢恭畢敬詢問道:“都領大人,恕末將直言,這位‘皇陵竊賊’究竟拿走了什麼東西?為何會讓陛下如此震怒?我等或許可以透過他盜走的事物,讓‘氣修士’以‘望氣之術’尋蹤索驥,這是最快的方法……”

江都領果斷搖頭,“此路不通,此事涉及皇家密辛,不是我等能夠輕易染指的。”

他左右環顧、確認沒有其他人能夠聽到,便跟周圍的幾位心腹透了個底。

“能讓陛下如此震怒,唯有皇陵內涉及大齊命脈根本的‘至寶’。我等鎮守皇陵多年,或多或少也該知道,皇陵一次又一次的修建,一方面是真的為天子修陵,另一方面……你等可不要犯禁!”

後面的話他沒有多說,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心腹都心知肚明,自然點到為止,所以他的注意力迴歸到地圖紙上。

當即發號施令,“徹查如今在山上的所有民夫、徹查每一位當值的禁軍!竊賊十之八九就在這些人中,這是我等的職責。若當真是有飛躍峭壁之能的修士,就交給占星司的‘算修’與‘氣修’!”

“薛培聽令……”

他逐條傳達指令,將所有任務分配下去。

另一邊悄悄偷聽的鄭懸舟故作鎮定,收回了注意力,左右環顧一圈。

根據偷聽到的情況,他做出判斷。

“江都領剛剛沒有說出口的第二句話……配合其他人的反響,應該想說的是:‘另一方面,就是為了找到這個‘至寶’!’這些禁軍拱衛鎮靈山,也是為了幫助天子尋找‘至寶’?就連天子本人都不知道這個‘至寶’在哪裡、是什麼?這也許涉及大齊王朝千年歷史的核心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