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髮廊表面看上去,還挺正規的。

喬幫主換了個跟寸頭沒多大區別的髮型,跟著髮廊小妹進了一間洗頭房。

那洗頭的地方,看起來就不怎麼正規了,一個據說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間裡,裡面除了洗頭的裝置之外,牆角居然擺著一張床。

喬北神色如常,以為這年頭洗頭的地方都這樣,先躺著洗了個頭,順便接受了髮廊小妹技術不錯的頭部按摩。

一般人洗頭的時候閉著眼睛,喬北不走尋常路,他眼睛一直是睜開的,從一個仰視的角度,注視著活不錯的髮廊小妹。

眼前這個女生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個不像髮廊妹的髮廊妹。

如果換個場合,換套衣服,她更像個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

造化弄人,喬北很難想象,記憶裡的女孩變成了今天這樣。

時光荏苒,歲月變遷。

曾經的一對男女同桌,重逢的方式非常under ground,一照面單押X3: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方式見了面。

按摩結束,女孩開口了,聲音宛若天籟。

只是她的談話內容,和天籟背道而馳:“老闆,需要特殊服務嗎?”

喬北彷彿不認識對方,好奇地問道:“什麼特殊服務?”

女孩如數家珍:“快餐四百,全套六百,包夜一千。”

喬北好奇的表情消失了:“你非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女孩似笑非笑:“那我該說點什麼?少主,三年之期已到,請速速回家繼承一萬億,外加一個未婚妻?”

喬北哭笑不得:“你正常一點說話就行。”

女孩不鹹不淡道:“頭也洗了,按摩也按了,你到現在才跟我裝正經,是不是晚了點?”

喬北說道:“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到底墮落成了什麼樣子。”

女孩出口成髒:“你他媽一個剛剛放出來的賊配軍,真把自己當成最強兵王迴歸都市呢,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墮落?”

喬北大失所望:“我就納悶兒了,你明明是個白富美,要什麼有什麼,你這輩子可以過得比大多數人都要好,為什麼非得這樣作踐自己?”

女孩懶洋洋道:“老同學,你這話有歧視。我聽一個小姐妹說,你在遠征軍跟那些玫瑰團的女技師有說有笑的,跟她們大談職業不分貴賤。怎麼到了我這裡,就成了作踐自己?”

喬北憤然道:“她們是生活所迫,可你呢?你爸有權,你媽有錢,就因為他們鬧離婚,你整天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讓他們難受,值得嗎?”

“別跟我提起那兩個人。”女孩臉色垮了下去。

“以前你還會跟我吐槽他們,現在你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了嗎?”喬北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你爸在外面包了小三,你媽也養了小白臉……但那是他們犯下的錯誤,你沒必要用他們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

“閉嘴!”女孩歇斯底里道:“你太看得起他們了,這次我沒打算讓他們難受,我只想讓你難受!”

喬北整個人冷了下去:“恭喜你成功了,這次你贏了,可以回家了嗎?”

“太晚了。”

女孩積壓的怨氣爆發出來:“要是三年前你跟我說這話,我一定聽你的。可你是怎麼對我的?那兩個生物學上是我父母的人,害怕得罪龍家,不准我去探視你。那個暑假,我天天拼命掙表現,最後跪著求我媽,才讓她同意我去探視你。”

說到這裡,女孩吼了出來:“可你呢,你他媽躲起來不敢見我!”

小房間隔音效果確實牛啤,外面的人毫無反應。

喬北倒是有點反應,他很失望:“你是我見過的最雞賊的女生,我以為你明白我的意思,看來是我想多了。”

“正因為我明白你的意思,才更傷心!”

女孩隱約帶著哭腔:“連你親媽都跟你斷絕了關係,害怕龍家找他們麻煩。你不就是擔心龍家對付我,才故意不理我嗎?王八蛋,你這樣做,讓我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