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親朋好友們圍坐的八仙桌上也擺滿了各種蛆蟲和血淋淋的動物內臟,然而所有人都還渾然不知。

此時我才注意到桌子上擺著的酒——哪裡是酒,分明是鮮血。

實在擔心誰會忽然夾起來吃一口,或者忍不住喝一口“鮮血酒”,好在舉行婚禮的時間是子時,親朋好友們沒帶一個小孩來。

我正盯著滿桌子的“佳餚”因想不出辦法而著急,這時候兩個穿著筆挺西裝的帥氣小夥子走到我身後,其中一個朝我笑了笑:“吉時馬上到,請新郎官准備拜堂啦!”

奇怪的是,看倆人的眼神以及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像認識我,可面對這兩張陌生的臉,我實在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們。

“你們是?”我忍不住問道。

站在我左後側的小夥子嘿嘿一笑,低聲回道:“我們是小黑和小白啊!”

我更懵了,什麼小黑小白的,像是喊兩隻小狗,可再看倆人的穿著,忽然猜到他們是誰了。

這倆人一個人穿著全白的西裝,就連領帶也是白色的。

另一個則是純黑西裝,領帶也是黑色的。

應該是黑白無常,原來他倆在陰司中還有這麼個卡哇伊的名字。

這時候一個看上去有七十幾歲的山羊鬍老頭緩緩走到了臺子上,掃視了一圈後,又輕輕咳嗽一下:“吉時已到,有請新娘!”

別看老傢伙年紀不小,嗓門卻很大,聲音也洪亮異常。

他這一嗓子出來,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我則又有些擔心——萬一和剛才一樣,秦蓓蓓是坐在轎子中從牆裡出來的,那麻煩了。

好在隨著喜慶的嗩吶聲響起,臺子一側的紅布簾子被緩緩現掀了起來,頭上蒙著紅蓋頭的秦蓓蓓在兩個伴娘的簇擁下緩緩走了出來。

憑著自己的刑偵專業,從身材和走路姿勢上我一眼便能認出新娘就是秦蓓蓓,可讓我震驚的幾乎要喊出聲的是旁邊的兩個伴娘。

我認識她們,其中一個還熟的不能再熟。

兩個伴娘竟然是我姐姐和孫桂平的女朋友崔子萱。

我強行控制住內心的洶湧澎湃,從認出我左邊的伴娘是我姐姐後,我視線就沒離開過她的臉。

她也看了我一眼,但立刻轉移了視線,能看得出是明顯有意為之。

我很想衝去,然後拉著姐姐的手離開這地方,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就去它孃的吧!

可是我想到這是什麼地方,也知道臺下坐著的是什麼人,退一步講,就算我可以順利拉著姐姐離開,那我的親朋同事們怎麼辦?

剎那間我才意識到,或許陰司主動給她們下請柬,還專門派車接來參加婚禮的的目的或許是威脅我。

用他們的命威脅我。

隨即又一想,陰司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我又算老幾,他們對付我就如同一個七歲小孩捏死一隻螞蚱容易。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不過至少能確定姐姐假裝不認識我,一定有難言的苦衷。

腦中經過片刻的糾結和掙扎後,理智告訴我不能衝動,應該以不變應萬變,見機行事。

姐姐和崔子萱把秦蓓蓓領到我身材,崔子萱手中拿著個用紅綢帶綁著的大紅花,把綢帶的一頭放到了我手中,姐姐則拿著綢帶的另一頭塞到了秦蓓蓓的手心裡。

這一幕竟然和某些古裝電視劇中的婚禮情節一樣,看來很多古裝戲中的情節並非胡編亂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