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權宜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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薜玉山點了點頭:“我多年來已經認識到,天下各邦多有不同。這就像東土一家一姓也各有不同,可是他們共歸是有共同的特點。”
馮河又問道:“不知道薜大師,這個……今年幾歲啊?”
此話一出,飄高祖師咳嗽了一聲,不滿道:“馮河,你說話有些過分了。”
馮河臉色一變不敢再說,只得把頭低下。
薜玉山卻並不在意的樣子,淡淡一笑:“我今年應該是快四十歲。”
“東土有聖人說,人生四十而不惑。大師才三十幾歲就擔此天大之干係,請問大師自己感覺能勝任嗎?”
薜玉山被這麼一問,一時倒不知道如何回答。
飄高祖師敲了敲桌子:“馮河,你說話要注意分寸。”
馮河假意道歉道:“對不起祖師,我失言了。”
段玉麟見陰長生和馮河都有發言挑釁,自己也不甘落後,他輕輕笑了一下:“稟祖師,玉麟也想聽聽薜先生如何回答馮河兄這個問題,以便學習。”
飄高祖師見這些人沒完沒了,一味地只顧刁難,便道:“好了,薜玉山先生是火靈總教正式推薦的,有豐富的佈局改制之經驗,我已經決定我白蓮教的全新教義由他來起草,同時起草本教的戒律和教規,我希望各位道友放棄自己的成見。虛心的向薜大師去學習,學習他的方法。”
陰、馮、段這三人雖然不願意,但是已被飄高祖師呵斥兩次,再不敢造次。然而這一來,氣氛就顯得有些尷尬。
田在淵這時對飄高祖師說:“祖師容稟,在下有一個建議。”
“好,你請說。”
“既然大家有些疑慮,那麼不妨請薜大師好好談一談他關於重整白蓮的初見。”這樣的話由白蓮教一方說出來便像是逼問,現在田在淵為了緩和雙方之間的對立,主動的提了出來,那便是另一番意思了。
飄高祖師點了點頭,算是首肯了,段玉麟也在旁邊假意附和:“我也想聽一聽水月大師的想法,以便學習。”
飄高祖師便看一下薜玉山似乎有意尋問的意思,薜玉山見氣氛有所轉還,於是點頭說道:“好,我當然是可以談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在薜玉山與白蓮眾人交鋒之後。緊接著,在妖城裡的另一股暗流也正在湧動。
這是在一處僻靜館院的豪華酒樓的酒宴上。此時,桌上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宴:蘿絲串魚翅、羊且羹、爐焙雞、蝦圓、生炒甲魚、醬酒黃魚、等等佳餚,卻沒有賓客動一下筷子。光是酒就擺了三種,滿殿香、秋露白、荷花蕊。
然而在座之人對這些美酒佳餚卻是不屑一顧。因為,他們再此聚會並不是為了吃喝,酒席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名義是替元老馮河祝壽。其實,馮河現在哪還會有心情過生日,他拿著幾頁紙對在座的其他人說道:“看看,看看吧。那個什麼薜玉山起草的教義什麼混賬東西?鼓吹泥水俱下、開門揖盜。“
童蒙道:“這樣搞實在是過分啊。”
段玉麟點了點頭:“是呀。”
資格最老的王貞吉搖了搖頭嘆息道:“想我王貞吉二十年前就隨祖師起事,十五年前就為本教出生入死,我一生追隨飄高祖師,鞍前馬後從無懈怠。為了白蓮聖教,不要性命,我真心期望本教能光大於天下,能救民於水火,改天換日,神器更易。誰曾想火靈邪教無恥,借我教出了叛賊之機,借祖師之威望,唆使火匪全體潛入,美其名曰赤白兩教攜手。其實是想借我教之實和行他教之私利,眼見得教中有教,白蓮被汙,最後怎能不讓人寒心啊?”
元老齊枕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說道:“我覺得最可慮者。就是祖師公開表態,把我教重組由薜玉山主持。這可真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啊,本教的教務大權就拱手讓給了一個外人。這太危險了,這太危險了,我是想不明白祖師為何這般冒險。這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嗎?”
段玉麟說道:“我們不能責怪祖師,但我們最起碼還可以提醒祖師。這些北俱蘆洲來的妖人,身邊的火靈邪道,都是最可怕的敵人。我嘛早就看出火靈有野心,所以當初關首義在魔城組建火靈教的時候,我就立場堅定的當眾退場。”
王貞吉這時候陰惻惻地說:“可我可聽說了呀,玉麟,他們說你當時都流淚了,熱淚盈眶啊。”
段玉麟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他又不敢頂撞王貞吉,只得說道:“王老啊,那都是我演給關首義他們看的啊。流淚有時候也是一門學問啊,我那可都是權宜之計啊。”
這次酒宴的氣氛本來很沉悶,不過段玉麟無恥的樣子,倒是讓眾人有些想笑。馮河強忍著,還是差點就笑了出來了。段玉麟知道這些老狐狸不可能被自己三言兩語矇騙過去,只好把話題重新引回火靈道,說道:“諸位前輩、諸位元老、玉麟再三提醒大家,火靈道是無孔不入的。”
這邊唉聲嘆氣不提,再說田在淵。
看看白蓮教義之後,田在淵撫掌大悅,讚道:“王水月大師寫的好啊,玄吉子先生校正的更好,玄吉子先生真當今之大才也。白蓮有先生,何愁大事不成啊?”
玄吉子笑道:“過獎過獎,這個教義能夠透過,我們兩教就可以正式聯手了。”想了想他又說對了,“為了白蓮教的這樁大事,我夫人昨天還特地做了一篇《並蒂蓮》。”
“是嗎,那麼田某今日,可否欣賞一下?”
青峰夫人笑了笑說道:“那我就獻醜了。說著吟道:煙雨江南五月天,遠山潑墨水如藍。秦淮兩岸臨池柳,嫋嫋依依挽畫船。波似霰,醉紅顏,棹搖慵影倚闌干。藕花深處田田葉,葉上初生並蒂蓮。”
正在說話之間,突然有人來報,說是眾元老給馮河過生日,來請玄吉子過去赴宴,同時還把快馬都備好了。
玄吉子心知肚明,這個時候能聊的只能是兩教聯合的事兒,他便對田在淵說了。
田在淵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