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緩緩的開啟,走下來一位鬚髮皆白,仙風道骨的老者,此人正是順天府太學學政範梅。

人群中更是爆發出陣陣的歡呼聲和掌聲,都在為這位老者的到來而感到興奮,人群中的熱度似乎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就見人群中走出五經博士包承,上前殷勤地打躬作揖,不料,範梅雖然還了個禮,卻並不與其搭話,然後默默地走向前方。

只見包承的臉上一陣的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範梅走了幾步,卻是來到了周訪蕊的面前,周訪蕊叫了一聲:“範學政。”然後到了個萬福。

範梅也還了個禮叫了一聲:“訪蕊。”

周訪蕊的情緒有些激動說道:“謝謝您也來接無為。”

範梅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這時候田在淵走上前來對範梅說到:“我們歡迎你回來,你瘦了。”

範梅還禮道:“還好,還好。”這時候看了遠遠獨自站在一邊的包承,又看了看田在淵問道:“怎麼了,你們怎麼不站在一起?難道你們還在做坐而論道之爭嗎?”範梅看了看兩人說道,“我可是在會稽就能聽到你們倆的爭吵聲啊。”

誰也沒想到,範梅會在這個時候主動提起兩個人的坐而論道之爭。趙宗源等諸太學生們都睜大眼睛,平息凝視,準備聽著兩位當世大儒準備就這一問題展開的直接交鋒。

包承首先說道:“參合的文章如矛,鋒利無比,然而小弟並不以為我手中之盾已經破損。”

田在淵也不示弱接話道:“包學究,今日眾多的師生全都齊聚於此,我倒是想請教。我們在這裡僅僅是為了解決一個問題,還是為了歡迎一個道理。”

包承笑道:“範學政,您聽聽參合如此咄咄逼人,我是真受不了。不知道範學政到底支援我和他誰呀?”

範梅沉吟半響,發出了一聲“哈!”便再不說話。

在土牢深處,關首義的牢房中。牢子正被關首義逼的沒有辦法,只得蹲下身來,卻像是跪在關首義面前,告饒說道:“關先生啊,上面說要關你,我一個做小牢子的有什麼辦法?只能拿著鑰匙在你身邊晃來晃去。如今呢,上面說要放你,我呢也不敢留你在這多吃一口飯是不是?您吶,是大人物,有學問。您別為難我這個當差的。”

不過,關首義面色如常,不悲不喜,半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小牢子幾乎都快絕望了,只好繼續告饒說道:“我以前要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就多包涵,您就饒過我吧。您就出去吧,行不行就當是我,求求您啦。”

沉默了片刻,牢子見關首義還是毫無動靜,只好又說道:“關先生,我求您了。”

關首義又看了看手中的書,過了一會兒才緩緩把書合上,站起身來對牢子說:“前面帶路。”

牢子一聽喜出望外,倒好像是他才是被關押的那個人,如今要得釋放了一般。他立即擺出了一副酒館中店小二招呼客人的架勢,一路躬身邀請著關首義往牢房外面走。

關首義呢,也就大大咧咧的。朝著牢房外走去,就在要出監獄門的時候,老子突然拉住了關首義的衣袖說道:“關先生,關先生,您稍等,您稍等。還得麻煩你有一件小事兒。”

牢子拿出一個本子指著上面對關首義說:“您在這上面籤個字,我才能開著牢房的大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