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軍拉著趙剛往裡面走去,經過中間一間屋子時,指著裡面說:“這兩個小王八蛋,這回是真給我捅婁子了,夠這倆小子喝一壺的了,李梅已經送醫院了,挺嚴重的。”

“那咋整啊老孫?”

“咋整?完顏洪濤這個王八蛋,一心要把事弄大,事情越大對他越有利,我們現在只有等,希望李梅沒事吧。你們切記不要有任何的動作,這事,我來想辦法。”孫建軍嚴肅地交待著趙剛。

“是是是、我、我等你訊息。”趙剛直點頭。“老孫,我能不能過去跟趙逸說兩句話?”

“你看周圍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這違反紀律的事還真不能做。老趙,這事你相信我,啊?你看我這還有許多子事要忙呢,有訊息,我會第一時間聯絡你,行嗎?”趙剛心裡清楚,這兩孩子這次怕真的是玩大了。

“忱安,你看著你趙叔,啊,我先去忙了。”孫建軍叮囑了周忱安,便進了中間的屋子裡。

半個小時後孫建軍從房子裡出來了,“行了,可以撤了,先把那兩人,帶回所裡,其他人都散了吧,別圍在這了,有什麼好看的,都不瞌睡啊?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孫建軍一聲令下,圍觀的人都開始散去。

趙逸被兩個人抬著,和孫大力一起上了警車。派出所的幹警也都準備撤離,孫建軍走過去到趙剛跟前:“你現在趕緊去縣醫院吧,李梅傷的重,鎮醫院不會收的,還有趙逸的腿傷,我給一起送縣醫院去。”

“好、好、好,我們現在就去縣醫院。”趙剛說完,立馬去開車,和周忱安一起,風塵僕僕地又奔去了縣醫院。

所有人都走了,周圍漸漸安靜下來。完顏洪濤手裡拿著個皮夾,往腋下一夾,對屋子裡的幾個人說:“走,去醫院。”

“爸爸,我們怕,我們也要去。”完顏洪濤的兩個雙胞胎兒子,膽怯的看著他說道。

“怕個球啊?瞧你倆那慫樣!”他一邊指責兒子,一邊對旁邊的人說:“你們倆在家看著他倆,你們倆和我一起去醫院。”“媽的,上輩子是遭了什麼孽?一個個的鬧死鬧活的,跳井的、喝藥的,真他媽是欠你們的?幸好老子這兩天有準備……”完顏洪濤罵罵咧咧的,讓手下的人開了他那桑塔納走了。

趙剛和周忱安剛一進醫院大門,就聽到醫院大廳裡兩護士的對話:“今天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搶救的?這女的夠嗆。”

聽的這話,趙剛心裡更加慌亂了。就在這時周忱安看到了朱蟲八,他急忙跑上前去,“你怎麼在這兒?荏苒怎麼樣?”

“荏苒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身上和頭上的外傷醫生都已經處理了,但是醫生說顱內有傷要在縣醫院做進一步檢查,人現在還沒清醒。”

他倆還沒說上幾句,孫建軍也來了,接著完顏洪濤也到了。“怎麼回事?孫所長也來了。”朱蟲八問。

“等下再說。”周忱安臉色凝重地說。

“李梅怎麼樣?”孫建軍問趙剛。

“還在搶救室沒出來。”趙剛說著,一夥人急匆匆地往急救室的方向走去。孫建軍使了個眼色,趙剛和周忱安朱蟲八一行人,來到走廊盡頭的拐角處。

“趙逸已經在另一邊接受治療,腿上的傷,是完顏洪濤的人打的,這夥人下手真不輕,怕是傷著骨頭了,先接受治療。但現在這種情況,是不允許家屬探視的。”孫建軍說著,從褲兜裡掏出煙來點上。“來一根不?”他問趙剛。

趙剛搖搖頭,聽到兒子腿骨折了,什麼心情都沒了,如果李梅要是再救不回來,兒子這輩子就真的完了,想想都萬念俱灰。

“忱安,到底是怎麼回事?”孫建軍抽口煙問道。

“對不起,孫叔,是我沒攔住他倆。”此時的周忱安內心不安極了,愧疚不已。

“身上的血,怎麼回事?”孫建軍看著他渾身的血,斷定還有事。

“荏苒被摩托車撞了,現在在醫院。”

“人怎麼樣?肇事者呢?”孫建軍詫異的問。

“肇事的人跑了。醫生說是腦震盪,人還沒清醒,還要做其它檢查。”朱蟲八說。

“唉,你說說,你們這群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啊!怎麼能出這麼嚴重的事?”趙剛看看周忱安和朱蟲八,心痛的嘆著氣。

“事已至此,說這些也沒有用。”孫建軍神情凝重的說,神態略顯疲憊,他真的是幾天幾夜沒合過眼了。“也怪我,這段時間忙著抓搶劫犯,這幾個孩子的事,沒重視。”

“怎麼辦?老孫,這事嚴重嗎?還有迴旋的餘地嗎?”趙剛問,他是把所有希望放在孫建軍這兒,畢竟他是所長。

“這回沒那麼簡單。搶劫犯還沒抓住,上面來人了,都是大官,正盯著呢,這個節骨眼上偏偏又出這檔子事,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呢嗎?”孫建軍狠狠地抽了口煙,“再說了,完顏洪濤是什麼人,這些年他乾的那些檔子破事,所裡誰都知道,可是政府有人不讓動他,我們也沒的辦法。他倆倒好,惹火上身啊。”

周忱安更是沒想到,情形會是這麼嚴峻,這一刻他在內心祈禱著。梅超風不能死。

似乎一切都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整整一夜,忙忙亂亂叨叨的。天朦朦亮時,總算傳來了好訊息,李梅搶救過來了。對趙剛和孫建軍來說,這簡直就相當於救了兒子一命啊,大家緊繃的那根弦,終於鬆緩了些。

荏立斌和秋萍到了醫院,荏苒醒了又睡著了,醫生說腦震盪就是這樣的,她還有可能會出現意識障礙、或短暫的失意、反應遲鈍注意力不集中等等現象。

秋萍的眼淚唰唰地流著,看著躺在病床上,意識未清醒的女兒,她心疼地拉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撫摸著她的臉:“這半年,苦了我娃”。

周忱安推著病床,看著睡的像個嬰兒般的荏苒,內心萬般自責和悔恨,恨自己的衝動恨自己無能,既沒能保護的了兄弟,又讓心愛的女孩受了傷,他,寧願躺在床上的是他自己。

真想抽自個幾耳光子。周忱安吶你的世界怎麼就一塌糊塗,凌亂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