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貮雙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看似垂眸養神,實則卻一直在關注許意的神情。

他對於許意的期望並不比公輸壹少,因此更是格外緊張,只是他的性格不允許他表現出來,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掩飾情緒。

千百年來到過此地的修士並不少,然而單是透過公輸壹一關的修士便屈指可數。

而那些修士無一不在煉器上擁有驚人的天賦,但即使這樣他們也全部折戟在自己手裡。

公輸貮害怕許意也會成為那些人中的一員。

想到這裡,公輸貮側過臉,隱晦地看了一眼身後,再次垂眸不語。

而站在他面前的許意終於在玉簡上看到自己最想知道的內容,舒展的眉眼倏地擰緊,周身的氣場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公輸貮對於許意的轉變早有預料,一動不動。

“呼。”

不知過了多久,許意的神識從玉簡中抽離,長嘆一口氣,看向公輸貮的眼神複雜難言。

公輸貮抬起頭,冷聲問:“你可有話想說。”

許意略一沉吟,“我有一朋友名張天寶,他的先祖也曾來過秘境,並且還帶回去一具造型精巧的傀儡,所以她也修習了這傀儡之術?”

“姓張?”

來到公輸貮面前的修士屈指可數,再加上姓氏,公輸貮立刻就從記憶中找出有關張家先祖的事蹟。

他點點頭,“沒錯,當初這枚玉簡,我也交給了她,那傀儡也是從我這裡取走的,你若決定學傀儡術,主人煉製的傀儡同樣可以供你挑選。”

困擾許意多日的謎題終於解開。

她當初見到張天寶收在棺中的傀儡時,便察覺到有違和之處。

她雖未見過張家先祖,但透過眾人的描繪便也大概猜測出對方的煉器水平如何。

說句自誇的話,許意自認自己博採百家之長,略勝一籌。

然而對方的那具傀儡卻精妙異常,許意就算習得煉製傀儡之法,也無信心能夠將煉製出如此高水準的傀儡。

因此許意對於那傀儡是否出自張家先祖之手,一直持懷疑的態度,這次來到秘境也有心想要知道答案。

如今公輸貮的話證實那具傀儡並不是張家先祖所做,而是出自這秘境的主人,那位煉器大能,難怪能讓許意自嘆不如。

只是知曉傀儡的出處後,許意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煉製傀儡的技法雖難,勤能補拙,未嘗不可掌握。

但想要讓傀儡有靈,卻需要用一種堪稱自殘的方式。

許意甚至對那位煉器大能產生了一種懼怕的心思。

對方對於煉器一道已進入一種走火入魔的程度。

在知道傀儡有靈後,許意看公輸貮的眼神也變了。

她現在才知曉為何公輸壹和公輸貮長得一模一樣,想來其他有靈的傀儡也是這副樣子。

“怎麼不說話?你就沒有別的問題想問?”

公輸貮不悅地看向許意,對於她的態度很是不滿。

“我……”

許意苦笑一聲,她現在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算了,既然你沒有要問的那個,我來問你了。”公輸貮拂袖道,“現在你已知煉製傀儡之法,你可願修行此法?你若是點頭應下,你便可以拜入我主門下,並獲得無上傳承。至於代價……你已經知曉。”

公輸貮雙目爆發一道精光,直直盯著許意,逼問道:“你作何選擇?”

許意回想起玉簡中記載,再看了一眼公輸貮,抱拳道:“承蒙公輸前輩厚愛,但許意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