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米蘭機場的時候,天氣很不錯,來接機的是一個華人和一個義大利人。

“鄭總,您好!我是盧寅倫,總裁助理。這位是總裁達里奧。”這位華人作了自我介紹,並且介紹了他身旁的義大利人。

我跟他們分別握了手,介紹瞿剛的時候,我說他是我的助理。

兩輛車開進一個大門,停在院子中。四周是圍合的義大利式建築。我進到大廳,另外有一些員工迎接我們。

來到會議室,已經有一部分人員在等待,投影儀已經開好,我們進入後,達里奧開始用英語做一些公司運營情況的介紹。

我的英語不好,盧寅倫負責給我翻譯,瞿剛的英語按照吉娜的說法,聽懂報告完全沒有問題。很長篇的介紹我聽得有點瞌睡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有茶點供應。咖啡和點心都不錯,達里奧跟我聊了一會兒,估計是我英語和義大利語都不好,他藉口去做準備走了。盧寅倫給我介紹了幾個員工,但我連他們的名字也無法記住。

漫長的報告的下半段是這次活動的簡要介紹。晚上有一個酒會,第二天有一個論壇形式的大會,之後是小型沙龍,晚上是一場晚宴。

其實我很不願意參加這種活動,一方面是時間上會感覺很難熬,另一方面是要跟很多陌生人接觸,我的社交恐懼程度按照我的心理諮詢師吳文瑾的評估是很高的。

報告會結束後,達里奧去會場了,盧寅倫帶我去酒店。說起來是一個酒店,其實是岳父買下來的一棟房子,裡面有酒店式管理。

這棟房子比公司的房子看起來更新,或者是外立面在買來後有重新整飾過。我住在二層的一套大套間,有臥室、洗手間、書房和衣帽間,每一間都很大。室內整理得很乾淨,但是不像國內的房子那麼陽光陰媚的。

沈玉沒有給我來過電話,我也忘記打給她了。結婚後好像沒有之前那樣總是要隨時知道對方在哪裡在幹什麼了。

晚上酒會的時候,我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那個李陰哲。我不知道是岳父忘記跟我說了,還是李陰哲突然決定來的。

我主動走過去跟他打招呼,他在跟其他客人聊天,很隨意的招呼了我一下,就繼續跟別人說話了。我自覺沒趣,走到一邊找盧寅倫,發現他也很忙。

酒會的發言安排的是李陰哲,他能講不錯的義大利語。我感覺這次的米蘭之行,很有點上當受騙的感覺,我其實可以不用出席,而且充當了一個配角。

這個配角幾乎沒有什麼戲份,除了第一天無聊的經營彙報。

瞿剛也好像很忙的樣子,他英語不錯,在場的不少人他可以溝通。我感覺相當失落。而且內心對瞿剛有點看法,覺得他自顧自在做一些交際,好像完全沒有必要。吉娜所說的能夠照顧我,也完全談不上。

第二天的論壇和沙龍我都很晚入場,只是檢視下氣氛,岳父一旦問起來,能說個大致情況。瞿剛住在我住的那棟房子的底層客房裡,好像早早地就到現場了。論壇和沙龍都看到李陰哲跟很多人溝通,心裡感覺很不爽。

晚宴我藉口身體不舒服,沒有去,我在住處附近散步。我不知道這次的安排是出自岳父對我的考驗,還是李陰哲怕我干涉他的一些工作,兩方面總有一個是對我不利的。

纏鬥進這些紛亂的關係,會耗費我大量的精力,其實我現在也並不想接手這個奧義集團。

晚上,盧寅倫打電話告訴我,陰天中午李陰哲安排一個小型餐會,我本想推辭的,但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終於熬到了午餐會,盧寅倫把我接到一個飯店,看起來年代感很強。一個廳裡,只有一桌,李陰哲坐在主人的位置,旁邊是達里奧和瞿剛。

我走過去,李陰哲示意了一下瞿剛旁邊的位置,瞿剛想站起來,李陰哲對他搖了搖頭。瞿剛坐了下來,不敢看我,因為他坐的位子,是比我身份高的。

我沒有再想太多,在瞿剛旁邊的位子坐下。盧寅倫在達里奧旁邊坐下,跟我面對面。李陰哲和達里奧一直在交流,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有的時候還會用英語跟瞿剛說幾句,達里奧和盧寅倫都能聽懂英語。

我耐住性子,有的時候陪笑一下,有的時候自顧自吃東西。但是心頭的火越來越大。

所謂的午餐會,純粹就是李陰哲找幾個人聊天,並且羞辱我。總算熬到結束的時候,盧寅倫送我和瞿剛去機場。

整個回程,我基本上沒有跟瞿剛有任何的溝通。瞿剛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的不快或者異樣的表情,這點我很奇怪,因為跟我初見他的時候差別很大。

回到家裡的時候,沈玉不在家,我一個人憋悶地吃了晚飯,就在客廳等沈玉。結果她很晚才回來,我質問她到哪裡去了,她怪我態度太差,於是我就爆發了。

這是我們婚後的第一次大的衝突,我的情緒顯然失控了。沈玉哭著回到樓上臥室去了,我就在客廳沙發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