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後山小閣。

剛在東海屠了一隻惡蛟迴歸的太上掌教張太玄,看著洪吉擺在桌上的小冊子默默無語,“你先告訴我,這些都是誰記錄的!這是赤裸裸的誣衊!汙衊你懂嗎!”

可把張老道氣瘋了,自己偷雞摸狗這點事,詳詳細細的記錄在案,這讓自己直接人設崩塌,社會性死亡。

洪吉一點不差神地盯著張老道的眼睛,見他的目光瞟向左邊櫃子的一個抽屜。足尖點地,禹步踏出,風中隱有雷鳴之音。

將抽屜開啟,就見裡面並排擺著三瓶高階白酒,其中一瓶還是開啟的。

人贓俱獲。

張老道灰頭土臉地說:“這是特殊情況,這酒是別人送的來讓我給評個分的。”

說完又轉念一想,這樣太沒有威嚴了。於是正襟危坐,咳嗽一聲:“這些都是小事,修道之人重在唸頭通達,不飲則不通達。話說回來,我且問你,此番下山歷練可有進境,要是荒廢了時光,就罰你在後山再種一田瓜子!”

說完之後,頓覺神清氣爽,暗道好險。

卻見洪吉劍指一併,身後道劍飛出,劍身之上道韻似水波盪漾,小閣後院的花花草草都跟著舒展了幾分。

見洪吉依然盯著自己,不由額角微微見汗。有沒有進境?這下山一年,都快達到玄境了。

感受著那道韻的圓潤程度,張老道實在說不出話來,突然,心中升起一陣異樣的感覺,再向那道韻看去,驚呼一聲:“這氣運怎麼在你身上!”

“啊?”這下輪到洪吉吃驚了,自己身上何時有氣運了。

張老道起身開始踱步,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半晌終於站定,道:“我跟你確認一件事,你說的那個叫商文淵的巫脈傳人真的是這一代典客?”

“典客?沒聽他說呀,不過那些陰陽鏢局的陰靈,都叫他統領。”洪吉答道。

“那就是了,那就說不得要保他一次了,人家可是替你背了鍋。氣運的原理玄之又玄,誰也說不清,你得了就是造化,不要太放在心上。”

張老道說完又在心裡補充一句,其實保不保都無所謂,有那位看著呢,別真有啥不長眼的去招惹到那小子才好。那位可不是什麼安分的主。

“保商站長?為啥要保?他這次斬了亞彌,又護住西域地脈,應該有功才對啊。”洪吉不解地皺眉。

正在此時,洪元輕輕敲門:“稟太上掌教,山下來了好多人,說是來請法牒。”

這就來了。張太玄看著天真的小徒弟,“那是你不知道陰陽鏢局意味著什麼。”

又對洪元吩咐道:“那不是有正牌的掌教麼,我就是個種菜的糟老頭子,讓他先頂著。”

“北帝宗,閣皂宗,凌霄宗,玄元宗的四位太上也都來了。”洪元無奈道。

“行吧。”說著向門外走去,等到了門口,突然轉身問洪吉:“那冊子是不是你趙師兄給你的。我認得那字跡。”

洪元心裡悚然一驚,只覺得脖子後面冒涼氣。卻見洪吉不慌不忙地說:“太師叔祖,別費勁了,那冊子我列印的,宋體字。”

……

上清宮偏殿,龍虎山當代掌教張鉅鹿看著人滿為患的殿前廣場頗為頭疼,師傅給的這差事也太難了。那院子裡的香爐上也是能夠站人的麼,就不怕三清祖師怪罪麼?

不過此時既然代表了龍虎山,也只能跟殿內的四位太上靜坐喝茶,比著養氣功夫。四個老頭子或瀟灑出塵或松形鶴骨,端的是一副高人氣派。

張鉅鹿則是在心中暗罵,四個老狐狸,自己不出面,非讓那些徒子徒孫打頭陣。你要是先說話了,他們肯定跳出來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