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西省調查組接頭的是一位被當地人稱作傑拉諾的謝頂大叔。

他真實的名字叫胡鐵軍,已經在盧克城這邊工作了十多年,做個嚮導完全沒問題。

車子是敞篷的,能坐不少人。平時,胡鐵軍也經常拉點觀光客賺點外快。

將一摞近幾天的尼羅河晚報丟給眾人,囑咐道:“你們大致掃一眼,如果非要與人搭訕,上面的一些花邊新聞能用上。尤其是你們幾個,官氣都收一收,這裡不比大華。”

又看了一眼抱著阿蒙的商文淵,“這位小兄弟的代入感就很不錯。”

“情報上寫的入住地點是聖徒旅館,麻煩老胡你開快點。”

洛海川此時沒有和任何人聊天的心情,滿腦子都是追回穆特之鐲的任務。距離千塔這邊給出的最後時限,已經不足一週了。

“怎麼就選了這個地方住?”胡鐵軍詫異的說。

“有什麼問題麼?”陸卿有些不解,情報分析是她做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聖徒旅店那一帶是盧克城治安最差的地方,昨天還意外死了人,這會兒警戒線應該剛撤,最新的那張報紙上就有,你們真會挑地方。”

胡鐵軍很是健談:“這就是上面安排給我了,要是其他司機肯定不拉你們。聽附近酒吧的酒保說,出事的房客根本就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嚇死的,據說有惡靈呢。”

謝頂大叔還特意回頭看了看這幾人的表情,結果卻令他有些失望。這一行人全都表情淡漠,就連兩個女的都是無所謂的樣子。

惡靈,這兩天見得有點多了。

上面說這次任務是絕密,雖然好奇眾人的身份和目的,胡鐵軍還是很有分寸的沒問。

車子從燈紅酒綠的鬧市區駛出,還算平整的水泥路也變成了顛簸難行的土路。聖徒旅館位於盧克城北的貧民區,正對著盧克城的監獄,外來人很少問津。

“一會要是見到有人要錢或者吃的,千萬別發善心惹麻煩,尤其是你們兩個。”胡鐵軍的認真的看著應雪和陸卿說道。

“為什麼呢?”陸卿不解的問道。

胡鐵軍也不解釋,只是把車在離旅店不遠的地方停下,熄火,關車燈。

調查組的眾人則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夜幕下赤裸的真實。

簡陋的巷道里,不時傳出啤酒瓶砸碎的聲音,一個頭頂流著血的黑瘦少年跑出,卻還是被追來的幾個年紀相仿的孩子按住,搶走了一塊發黑的麵包。

黑瘦少年彷彿已經習慣,捂著頭往人堆裡扎去,走到一個穿著豔俗的女子身邊,手裡的小刀一劃,一個掉皮了的錢包被他悄悄揣進口袋。

而那女子正被對面的強壯男子按在街燈陰影處的牆壁上摩擦,男子辦完事兒,拋給對方一包粉末狀的東西。

女子隨便的整理了一下裙裝,再次站到了街燈下。不多時,一個鬍子拉碴的矮個子走過去。用幾張綠油油的紙鈔,買走了那包粉末。

他快步衝到牆角,也不顧地上淨是惡臭的泥水。直接享受起屬於他的夢幻。

“最近一個月都是這樣的場景,總感覺這人吶,都變壞了。還是大華好,明年攢夠了錢就回老家種地了。”胡鐵軍感慨的說道。

……

伴隨著劣質燈管發出吱吱的聲音,陸卿敲響了聖徒旅店的門。

“有人麼?住店。”她用當地的語言喊道。

洛海川則是打量旅店的狀況。兩層獨棟,臺階上堆著未清理乾淨的垃圾,牆角還扔著盧克城警方丟棄的警戒線。

“這種東西居然沒有回收?”商文淵和洪吉感覺不到反常,洛海川的職業素養卻告訴他這裡的事情可能不太尋常,除非這盧克城的警方本就十分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