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朧,夜色下,一老一少兩道身影正緩步而行。

這兩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老道以及背井離鄉,第一次出遠門的秦時。

從秦時跟著老道出來,已經過了一月有餘,這期間老道並沒有御空飛行,而是帶著秦時一路走走停停。

正常的話,在天黑之前可以趕到前面的城池的,但由於臨近傍晚時,忽然下了一場大雨。

而夏季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又荒山野嶺的,雨一停,老道就帶著秦時繼續趕路,只不過雨過之後,土路泥濘,更是使得兩人行進的速度放緩了不少。

“前輩,我們距離前面的城池還有多遠?”

褲腳早已沾滿汙泥,深一腳淺一腳跟在老道後面的秦時,終於忍不住問了老道一句。

而這一月來,秦時也搞不懂老道明明可以施法帶著他飛行的,但偏偏帶著他翻山越嶺,徒步趕路,也沒有傳授他任何東西。

“經過前面的亂葬崗,就快到了!”

老道自然看出了秦時有些不耐了,但也不在意,不疾不徐的開口道。

果不其然,約莫又走了兩刻鐘後,藉著雨後朦朧的月色,秦時看到前方稀疏長著一些低矮的槐樹,隱隱綽綽可以見到一些墳包孤冢,一種森涼之意撲面而來。

待走近了,秦時聽到從亂葬崗內傳出了異樣聲響,應該是有人在刨土的聲音,若是換作一般人,估計要被嚇得夠嗆。

而秦時跟著老道的這一個月來,古怪事自然有遇到一些,所以此時也是見怪不怪,腳步不停,跟著老道繼續往前走。

聲音越來越清晰了,秦時循聲望去,藉著朦朧月光,看到亂葬崗中竟是有一道身影揮舞著鋤頭。

而這道身影也感應到有人經過,抬頭朝著這邊望了過來,剛好與秦時的目光對上。

揮舞著鋤頭的竟是一名青年,只不過當秦時對上對方的目光時,不知為何,一種複雜異樣的情緒湧上心頭。

無助?悲傷?憤恨?麻木?

亦或者都有。

青年也只是看了路過的一老一少一眼,便繼續著自己手頭上的活,而在他的邊上,則卷著一張草蓆。

“城池就在前面了!”

老道的聲音將秦時的心神拉回時,兩人已經走過了亂葬崗。

壓下心頭的異樣情緒,秦時抬頭往前看,見到前方黑壓壓的坐落著一座城池,就如同匍匐在黑夜中的一隻巨獸。

這是秦時第一次見到城池,遠不是山村小鎮所能比擬的。

此刻主城門關閉著,僅在城池左側留了一個側門,守門的兩名城衛昏昏欲睡,只是隨意的看了進門的兩人一眼,也沒有過問什麼,任由他們進城。

進了城之後,老道熟門熟路的找了一間客棧入住,秦時這才能好好洗了一個澡,然後倒頭就睡。

次日,秦時是被喧鬧之音吵醒的,同老道吃過早飯後,便隨著老道出門了。

跟著老道走在繁華的街道上,第一次進城的秦時有些目不暇接。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叫賣聲此起彼伏,吃的用的消遣的,各種秦時從未見過的東西,著實令他開了一番眼界。

忽然,秦時見到前面有一座名為春苑樓的建築,頗為熱鬧,門口有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子,對著路過的每一名男子招徠生意。

見到這番景象,秦時當即就想起了在村子時,偶爾出門,經常聽到村中的壯年男子提起過的青樓,描述的青樓場景倒是與眼前的春苑樓很是相似,說那是能令任何男人都流連忘返之地。

當時勾起了秦時的一些好奇心,不過由於與村民的關係不咋地,自然不能上前去了解一番。

後來便去問了那比他自己年長一兩歲的少女,結果少女給了他一個白眼,告訴他青樓是非常非常不好的地方,並且還警告秦時以後絕不能去。

在村中青壯男子的口中是好地方,而在少女的口中則是不好的地方,著實令當時的秦時糾結了好一段時間:

這青樓到底是好地方還是壞地方?

心中念頭轉動間,已經跟著老道走過春苑樓,秦時扭頭往裡看了一眼,當即瞪大了眼睛,隨後立即收回了目光,耳根子發紅的快步跟上老道。

這扭頭一眼,裡面的旖旎景象,對於秦時而言,可謂是一個不小的衝擊。

老道帶著秦時,走過了繁華的大街,拐入了一片相對安靜的區域,這裡各種宅邸坐落,錯落有致,皆是修建的很華美。

秦時還是第一次見過這些硃紅大門,雕樑畫棟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