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玻璃門敞開著,晚風順著陽臺吹進來,掀起薄紗簾布。

梁緋,年槐詩,鄭佩欣坐成一排,年爭獨自坐在他們對面。

面色複雜的看了眼梁緋, 年爭摸摸口袋裡的香菸,想抽一口解解悶,可想起這裡是女兒的屋子,便又作罷。

梁緋眼尖,立刻從茶几上的裝零食的小籃子裡拿起一瓶可樂,仰頭咕嚕咕灌下, 打了個長長的嗝,用剪刀把易拉罐剪開, 小心推到年爭面前, 又掏出自己的香菸,殷勤遞上。

“叔叔,您請用,別嫌煙次。”

如此善意,是個男人都不會拒絕的,可惜,年爭不僅是個男人,還是位父親。

看也不看簡易菸灰缸,年爭白了眼梁緋,冷哼道:“不抽了,屋子裡會有異味。”

年槐詩於心不忍,小聲說:“爸爸,覺得心裡難受就抽一根吧, 沒事的,窗戶什麼的都開著呢。”

“.....”

你也知道爸爸心裡難受啊?

年爭沒去拿梁緋擺在桌上的煙盒, 而是抽起了自己的,吧唧吧唧幾口完事,他看了看年槐詩,又看向梁緋。

“年糕,小梁你倆都是成年人了,也都是優秀的孩子,我相信你們能處理好互相之間的關係。”

說完,年爭起身,對年糕笑眯眯說:“閨女,爸爸給你買了些新鮮的食材和速凍餃子,別總是吃外賣,懶得做飯就回家吃,好吧?”

年槐詩沒想到老父親的反應會是這樣的,怔怔點點頭,見年爭這就要走了,立刻起身追上去:“爸爸,我要不要跟你解釋一下啊,這都是誤會。”

“不用不用,老爸相信你,你從來都不需要我們操心的。”年爭摸摸年槐詩的腦袋,感慨笑起來,“我就是突然有點兒適應不來,你長得太快了, 轉眼本科都快畢業要念研究生了..”

“爸爸還覺得你昨天才剛剛上幼兒園呢。”

年爭走了,背影有些佝僂和落寞,年槐詩抿著嘴,站在門口躊躇片刻,穿著拖鞋就追了出去。

客廳裡,鄭佩欣鬆了口氣,想象中的大亂鬥竟然沒發生,她也很奇怪:“小緋緋學長,為啥舅舅這麼平靜啊,按我對他的瞭解,舅舅應該弄死你才對。”

梁緋順手拿起年爭沒帶走的香菸揣進兜裡,看了眼鄭佩欣:“佩佩啊,父母這個身份其實很尷尬的,爸媽既要在崽子幼小的時候保護我們,長大後還得學會放手讓我們自己去飛,而在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伸出援手,傾其所有。”

“無論什麼時候,家裡都有間屋子為我們留著,你的碗筷也不會被丟掉。”

“年糕的父母覺得虧欠她,想彌補她,可年糕又表現得非常獨立自主,所以在有些方面,他們甚至不敢發表意見。”

“因為叔叔阿姨,害怕年糕會徹底離他們而去。”

總結,梁緋搖搖頭,看向鄭佩欣:“可憐天下父母心喲。”

鄭佩欣嘟起嘴,作為親身經歷過的旁觀者,她也很擔憂:“其實這樣子,表姐也會很難過吧,明明是世上最親近的血緣,那可是爸爸媽媽和女兒哎!”

“沒事,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會好好安慰年糕,你現在可以回家了。”

“.....”

地下停車庫

年爭坐進車內,摸摸口袋發現香菸忘記帶出來了,不過他這種大老闆車裡永遠都會備上幾條香菸,開啟後備箱拆掉一條,還沒來得及點上,就看見年糕從安全通道衝出來,左顧右盼,尋找著自己。

可不知道為啥,年爭突然有點兒不敢面對年槐詩,他害怕自己忍不住多嘴,怕女兒不開心,怕她再也不回家。

鬼使神差的,年爭悄悄鑽回車內,想要偷偷離開。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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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槐詩發現了年爭,一鼓作氣跑過來,拖鞋掉了只都顧不上,站在車門邊拍窗戶:“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我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