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來還奇怪,憑藉大人的才幹,完全可以在皇城中有一番作為,為何會來到這個窮鄉僻壤,現在看來,原來大人也有大人的難處。”

“誰說不是呢……”慕年寒回想當年的事情,心中是萬分感慨:“想當初在皇城,我也曾經有過志同道合的同僚,本來以為可以共同立一番事業,誰想到這位同僚後來遭人陷害,我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羅天成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慕念寒打量著羅天成:“其實不瞞你說,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和我那個好友頗為相像 。”

羅天成假裝吃驚:“我這麼醜陋的容貌,哪裡會和大人的好友相似,大人莫要開玩笑了。”

慕念寒擺擺手:“長相在其次,我是覺得你的言行舉止,與我的好友十分相像,可惜呀……我那好友原本有一個兒子,天資聰穎,勤奮好學,要是沒出那件事,現在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了,憑他的才華,一定能夠出人頭地,可惜呀可惜,最後竟然是滿門抄斬……”

慕念寒說著說著,臉色漸漸變得痛苦,羅天成也收斂了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問:“到底是什麼樣的冤情呢。”

“這個……”慕念寒愣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擺了擺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這世上的冤假錯案數不勝數,想必我那好友也是命裡該有此一劫。”

他雖說對當初的事情很不滿意,口中有幾分抱怨,但也實在不敢直言具體細節,俗話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就算他信任羅天成,保不齊隔牆有耳,以後會招來禍端。

羅天成看見慕念寒不打算深說下去,也沒多問,隨後便將話鋒一轉,問起了剿匪的事情。

兩個人提起這個,才漸漸忘記了剛才沉重的氣氛。

等到羅天成回到方瑤家裡的時候,發現方瑤還沒回來,牆根下放著一把長槍,是方瑤跟鎮遠鏢局的人切磋的時候,他們送給方瑤的,羅天成遠遠就看見了,他慢慢走到牆根底下,拎起長槍,回身一刺開始耍了起來。

這一套槍法被羅天成使得出神入化,空氣裡只剩下唰唰的風聲,長槍在半空中似乎化成一道閃電,氣勢威猛,變幻莫測,羅天成的身形極快,快得幾乎看不清招數,羅天成一招一式似乎都用盡了全力,帶起的風捲起了地上的塵土,羅天成周圍似乎形成了一道風牆,輕易不得近身。

就在羅天成耍得酣暢淋漓的時候,半空中突然出現一把長劍,以勢如破竹的氣勢劈開了那面風牆,狠狠地和羅天成的長槍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響。

羅天成回頭一看,原來是方瑤,剛才趁著他沒防備從後面偷襲了過來。

此刻兩人成對峙之勢。

方瑤似乎是剛從鎮遠鏢局回來,臉上還掛著汗,但眼中卻冒著光:“好你個羅天成,藏了這麼好的招式卻不告訴我,真不夠朋友。”

羅天成道:“我是怕你貪多嚼不爛。”

方瑤一笑:“少廢話,全都給我拿過來!”

說話間,手中長劍一轉,將羅天成的長槍打了出去,而後方瑤縱身一躍飛到半空中,對著羅天成就是一個飛踢,羅天成拿長劍一擋,竟然沒有抵擋住方瑤的力道,向後退了兩步。

此時方瑤還沒有察覺出異常,繼續向他攻擊了過來。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又打了起來,因為彼此已經熟悉了對方的路數,羅天成又有意讓著方瑤,因此這一場又打了半個時辰,最後羅天成突然將手中的長槍向旁邊一扔,伸出雙臂衝著方瑤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向他迎過來的卻並不是方瑤,而是方瑤手中的長劍。

方瑤萬萬沒想到羅天成會突然這麼做,手中招式來不及收回,只好臨時調轉方向,但也來不及了,長劍劃破了羅天成的衣服,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羅天成居然連疼都沒喊一句,只有方瑤看著羅天成受傷的肩膀不知所措。

“你幹什麼呀?羅天成,不想要命了嗎?”

說完,方瑤趕緊將手中長劍收了回去,上前檢查羅天成的傷口。

傷口就在左側肩膀鎖骨旁邊的位置,傷口不深,但這裡靠近脖子,稍微偏了一點點就可能會要了性命。

聽見方瑤的責問,羅天成笑道:“我看你最近拮据,不如你殺了我,提我的頭去見衙門拿一筆賞金。”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方瑤給了羅天成一個白眼,拉著他的衣服回到了房間裡。

所幸之前大夫給方瑤開的外傷藥還沒有用完,方瑤帶著羅天成回到房間給他清理了傷口,又拿出外傷藥給他敷上,抹藥的時候羅天成還在旁邊催促。

“你快一點,再慢一些的話,傷口都癒合了。”

方瑤無語,趁著給羅天成包紮的時候,向下狠狠摁了一下,見到羅天成皺起眉頭,方瑤才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再耍貧嘴,我就把你嘴縫上。”

羅天成還真閉了嘴,任由方瑤給他包紮好了,都沒說話。

方瑤驚訝:“怎麼這麼聽話,我讓你閉嘴,你就真閉嘴了 。”

羅天成這才開口:“不敢不敢,看你對女紅並不擅長,縫起來一定奇醜無比,我本來就已經很醜了,可在忍不了你‘錦上添花’了。”

方瑤給氣笑了,她覺得今天的羅天成有些反常,但是又說不出哪裡反常 。

等到晚上方瑤困得上下眼皮打架的時候,羅天成居然還在外面練槍,那唰唰的風聲光是聽著就能猜到羅天成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方瑤最終還是忍不住起身出了門,看見羅天成在月光下揮舞著長槍,動作狠戾,出招迅速,與平常的羅天成完全不一樣,方瑤在旁邊看得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