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克迪點了點頭,竟是沒有繼續講話。

這裡畢竟不是法師公會總部,不是他的地盤,說話、做事都不能太過隨意,如果只有皇子還好,還能耍耍高人的派頭,可卡席蘇和丹尼也在,必須有分寸。

所以儘管有些想走,但他就是不開這個頭兒,擔心的確是有些擔心,可長老們都不是隻知道悶頭研究的學院……呃,呆子魔法師,即使有那樣的,他也早已禁止這些呆子離開實驗室一步。

經驗豐富的老傢伙們還都是成群結隊的,短時間內安全應該是沒問題的,若非敵人是邪教徒和亡靈法師這些詭異瘋子,根本不必如此小心,如梅藍隆那般倒黴,出一次任務就死掉的,實在太少太少。

而且在這地方呆了這麼久,他早就看出來了,塞西爾皇子被納葉希和喬弗裡皇子惦記上了,看樣子絕不會輕易罷手。

他開始的想法或許不全對,三角形的確穩固,可如果其中兩方下定了決心,那就算有他護著也未必能夠維持平衡。可如果他不插手,那麼塞西爾很可能會被直接幹掉,根本無法反抗,卡薩布蘭城也不會出現動盪的局面。

剩下兩個皇子如果真的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他這個自由狀態的第三人反而容易說上話,能夠在一定限度內維持穩定。

說來說去,其實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那麼多,大魔導師又怎樣,終究是個外人,除非他徹底倒向某一方,否則想要完全阻止卡薩布蘭城發生兵亂是不可能的。

但是倫克迪可不會如此想不開,卡薩布蘭城的穩定的確重要,可還不至於重要到要把他搭進去的地步。

丹尼和卡席蘇聽命於繁星皇室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雖然自由度相當高,可畢竟還是有一層枷鎖存在的。

所以倫克迪並非不能離開,只是不好直接走罷了。

塞西爾稍微等了等大魔導師閣下,見到倫克迪沒有說話,於是他馬上接話說道:“雖然目前還沒出大問題,可局勢也到了最危急的時刻,城衛軍那群廢物肯定指望不上,不能繼續呆在這裡吵來吵去了,我們必須出去調動各自的全部力量,保衛卡薩布蘭刻不容緩,其他的事情只能以後再說。”

不給其他人開口的機會,塞西爾接著又道:“菲達莉,你比較瞭解情況,你立刻帶我去狀況最糟糕的地方去,順便給我說說詳細情形。”

一邊說著,塞西爾竟然真的抬腳要離開。

“慢著!”一聲大喝及時響起,打斷了塞西爾的動作。

納葉希冷笑著說道;“今天最大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你交出父皇的遺體,然後束手就擒。卡薩布蘭城就算是死得一個人都不剩,也不是你這個罪人能離開這裡的理由。”

“啊!”菲達莉吃驚地長大了嘴巴,不禁發出了聲音,然後急忙用雙手捂住嘴巴,害怕再發出什麼奇怪的響動。

什麼?我聽到了什麼?昂立……不,父皇他死了,怎麼會這麼突然,又怎麼會這樣湊巧就在今天,塞西爾,塞西爾是嫌疑犯?他可能是無比邪惡的弒父者?

儘管昂力塔古的身體一直不好,但菲達莉已經習慣了,突然聽到他的死訊,確實有些無法接受,更不能接受他死於他殺,而且兇手還是他的兒子塞西爾。

喬弗裡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他張了張嘴巴,想說點什麼,但嘴巴動了動了兩下,最終卻沒有發出聲音,想這樣猶豫的情況很少在他身上出現。

塞西爾的腳步突然定住,然後猛地轉身,用冰冷無比的眼神盯著納葉希,用森然的語氣問道:“我什麼時候成為罪人了?你只憑臆測就可以將我定罪嗎?注意你的身份,逃兵納葉希,你先說清楚自己的的爛事再說別人不遲。”

納葉希冷笑依舊,卻沒再與塞西爾繼續做無用的爭辯,他看向了喬弗裡,眼中透露出的是問詢,還有鼓勵。

喬弗裡很是糾結,納葉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可真的動起手來,那就很可能是有三個大魔法師參與的驚天大戰,他雖然不清楚這幾位閣下誰強誰弱,但料想差距不會太大,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分出勝負。

如此一來,外面的情況必然更加危急,放任一個已經鬧出了偌大聲勢的亡靈法師繼續在暗中搗鬼,沒有一個大魔導師坐鎮,總覺得不夠踏實。

但是,真的放走了塞西爾,他也會和納葉希一樣不甘心,在他心目中,塞西爾是比納葉希強大得多的對手。

納葉希沒有給喬弗裡更多的思考時間,他突然間就伸手向塞西爾抓去。

這位大皇子的實力不低,八級劍魂的水準,不過修習的竟然不是血脈傳承的星辰鬥氣,也不知道是因為他沒有那個天賦,還是自己主動放棄的,但從出手的氣勢來看,他修習的鬥氣未必比星辰差多少。

隨時毫無徵兆地出手,可納葉希的意圖並未瞞過三位大魔導師,他那一瞬間的惡意如此強烈,必然會被大魔導師察覺。

也許是轉變得過了頭,納葉希腦子一熱,就直接動手了,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他根本沒考慮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