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西門身體不再豎直向下,出現了輕微偏移,小幅度地向後傾倒。

一聲自心底深處爆發而出的巨大響聲震懾住了甜黛兒,一時間竟然令她忘記了悲傷,甚至忘記了一切。

短暫的失神過後,甜黛兒瞪大了眼睛,因為她竟然看見了一個長著兩雙翅膀的天使從天而降。

就和傳說中的一樣,天使是虛幻的,身材非常高大,身穿精美華麗的戰甲,擁有近乎完美的臉龐,沒有顯著的性別特徵,給人的感覺聖潔無比。

天使輕輕揮舞翅膀,飛到了西門的身後,當然沒有附身在西門的身體中,天使只是把西門當成了一具可操控的現實軀體。

與天使完成“合體”之後,西門飛到了帕尼的上方,伸出手,輕輕虛點權杖。

權杖立刻光芒大盛,一股股肉眼可見的能量波紋逸散而出,向下方的帕尼籠罩而去。

此刻帕尼周身的濃重死氣竟然也有了實體,開始與神聖能量展開激烈的對抗。

西門微微皺眉,似是驚詫於帕尼身上的詭異之強盛,他開始加大力度,雙手虛握權杖,身後的天使與他動作一致,就像是在為輔助他一樣。

權杖中輸出的神聖能量更強了,死氣被逼得節節後退,很快就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緊緊地貼著帕尼的身體表面。

眼看著死氣要被驅離帕尼的身體,激動的甜黛兒甚至差點驚叫出聲,不過她馬上就用雙手用力地捂住了嘴巴,絕對不能在關鍵時刻打擾到儀式。

降靈儀式其實不允許有人在旁觀看,但西門體諒甜黛兒的心情,沒有讓她離開。

事實證明甜黛兒高興的太早了,在死氣堅持不住的時候,一個巴掌大的物件從帕尼的衣服內漂浮而出,是南丁格的善念。

儘管信任西門主教,但那僅限於治療一事,南丁格的善念太過重要,甜黛兒絕不放心讓其他人知曉其存在。

在西門為帕尼進行全身檢查的時候,甜黛兒已經提前把南丁格的善念收走了,在離開住所前往光明教堂的時候又悄悄塞了回去。

要不是因為帕尼隨時有生命危險,甜黛兒也不會冒險把東西再重新放回帕尼身邊,這畢竟是帕尼最後的機會。

因為身份的關係,即使帕尼的身體出現了危及生命的嚴重的問題,普蘭薩也不能公開去探望,相反,他還得更加小心的隱藏,這時候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帕尼那裡,想要趁這個機會將他揪出來。

普蘭薩想做點什麼,幫幫他那可憐的外孫,但他卻幾乎幫不上任何忙,他找不到在治病救人方面比西門更強的人。

所幸還有南丁格的善念,這是唯一的安慰,普蘭薩認為這是命運女神的安排,知道帕尼會有此一劫,所以將這救命的東西送到了他的手上。

不管帕尼會不會失去一條生命,普蘭薩都要有人為他陪葬,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帕尼最終幸運地活了下來,那就讓敵人為他承受過的巨大痛苦陪葬吧。

在帕尼經歷生死考驗之時,喬弗裡卻在大顯威風,這次他的目標是天理教,這個邪教屬於唯一神教派,信奉所謂天神,不承認其他任何偽神。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關鍵是天理教對待非信眾的態度讓人無法接受,他們認為世界上只有信奉天神的人才配活著,其他偽神的信眾或者是無神論者,無信仰者統統該死。

而且他們對待非信眾的人非常殘忍,各種炮製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似乎就是以折磨人為樂趣。每次倒黴被他們抓到的人,幾乎都成了一堆碎肉。

當然,他們偽裝得很好,天理教表面上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宗教,除了高調宣揚末日言論外,沒有做更多的事情,而宣揚末日這種事情,算不上不健康,更談不上危害,畢竟在很久前就已經成為了卡薩布蘭城的一個潮流了。

喬弗裡將對付天理教的時間選在了白天,這是他們懲罰愚昧之人的時間,一個老人,一個孩子,一個壯年男子,一個婦女。

按照正常情況發展,他們作為不信奉天神的反面典型要接受懲罰,被殘忍地虐殺。不過,他們命不該絕,有英雄來解救他們了,雖然只是順手而為。

剿滅天理教的過程很順利,儘管已經有幾個教會被喬弗裡連根拔起,但邪教頭子們卻總是盲目自信,認為自己行事足夠隱秘,根本不會被發現。同時他們也很固執,腦子裡缺少暫避鋒芒的思路。

又一個不信邪的邪教頭子付出了代價,天理教的教主慘死當場,因為其過分糟糕的“履歷”,喬弗裡特別命令手下將人直接殺死,這種傢伙多活一秒鐘都是對這個世界最大的褻瀆。

在進行收尾工作的同時,喬弗裡探望了那幾個幸運的倒黴蛋,他們當時的狀態與天理教的信眾差異極大,自然不可能被誤殺。

喬弗裡簡單地詢問了幾句話,表示關心的同時,也可以彰顯仁義,他現在需要名聲這種東西,更好的,更合適的名聲。

輪到那名中年人的時候,他似乎是被嚇傻了,對皇子的問話置若罔聞。

喬弗裡沒有責怪他,看來他是真的害怕了,哪怕已經絕對安全了,卻依然畏畏縮縮,全身顫抖不止,是四個人中表現最差的,甚至不如老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