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非恰巧被陶知棟碰上,她真的會跟蔣銳走。

“師妹你怎麼這麼傻!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給師傅交代!”

陶知棟一拳砸在桌子上,“師妹,你放心我一定親自取了他的狗命!”

莫先生之所以不讓小昭通知陶府,就是因為太瞭解自個徒弟的性子,他不想因他而連累陶府。

畢竟在他眼中,如今的祈王府並不是現在的陶府能惹的起的。

聽到他這句話,小昭這幾個月的辛酸徹底湧了出來,眼淚越發不可收拾。

陶知棟拿起手帕動作笨拙的給她擦著眼淚,注意到宇文筠然在看他,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決然道:“報仇一事乃我個人私事,我絕不會連累陶府。”

宇文筠然記得義父陶行知曾向她提起過,陶知棟雖已認祖歸宗,但他總覺得這孩子骨子中卻並未能融入陶府。

現在他能說出不連累陶府的話,顯然確是如此。

既然今日正好有此機會,宇文筠然索性幫他們解了這個心結,“六弟當真能做到不連累陶府?”

她沒有給陶知棟的開口的機會,繼續道:“從你的名字寫入陶府族譜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上就已被打上陶府的烙印,小到你說的一句話,大到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若是追究起來都是和陶府脫不開干係的。”

“我……”陶知棟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卻找不到什麼有力的語言,手帕已在不知不覺間被他揉成一團。

看到這一幕的秦烈幽深的眸底飛快的掠過一絲不悅,那可是宇文筠然的手帕,此時卻在他眼底被人如此蹂躪。

如果換個人換個身份,這隻手早就被他廢了!

小昭看到陶知棟沉默的樣子,難掩心中失望,但她並非不明事理強人所難之輩,起身道:“師兄,這位公子說的對,今日你全當未見過我,父親的仇我會自己報,我先走了。”

“師妹!”陶知棟連忙將她拉住,“師傅於我如父,他的仇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師妹你再給我點時間,等我回去和父親知會此事後,再從長計議。”

陶知棟果然沒讓她失望,宇文筠然該說的也都說了,亦開口留人:“莫小姐莫急,莫先生於陶府有大恩,他的仇便是陶府的仇,陶府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不過一個祈王府,陶府還是得罪的起的。”

看似輕飄飄的語氣聽到耳中卻有種莫名令人信服的力量。

“大姐……”陶知棟心裡湧出一股暖流,一時失口竟就這麼喚了出來。

小昭聽到他的稱呼,不可思議的看向宇文筠然,她先前聽到宇文筠然的聲音就覺得太過女氣,也懷疑過她是女扮男裝,不過看到喉結後也就打消了懷疑。

她從小跟著父親走南闖北,形形色色的人也見了不少。

而且她這三年雖然每年都會到陶府小住,雖然平日相熟的只有陶妙琴姐妹和陶知棟兄弟,但卻也知道陶知棟兄弟還有個堂兄在京都求學。

當時聽到宇文筠然喚陶知棟六弟,便想當然了。

可現在她很肯定,她沒有聽錯,師兄剛剛真真切切稱呼一個男子為“大姐”。但能被陶知棟喚大姐的那位三年前不是就已經……

陶知棟也意識到他的失語,懊惱的試圖挽救道:“師妹,你不要誤會,剛剛是我口誤。”

“六弟,沒關係。”宇文筠然淺笑著看著小昭道,“我確實是女扮男裝,前些日子我認了陶先生為義父,因虛長陶府兄妹幾歲,所以他們都喚我一聲大姐,莫小姐若不介意,也可以這般喚我。”

看到小昭在看自己的“喉結”,她解釋道:“這自然是假的。”

這竟然是假的!太不可思議了!

她能得陶先生認作義女,便已不簡單,今日又與雲蒼國陛下同進同出,更是值得揣摩。而且她看得出,一向不受束縛鮮少服人的師兄對這位長姐很是敬重。

所有種種都表示,她的來歷一定不簡單。

那父親的仇……

希望再起,小昭絲毫不扭捏的向宇文筠然福了福身子,“小昭見過大姐,我與師兄一起長大,大姐若不嫌棄,喚我小昭即可。”

倒是個聰明的女孩,宇文筠然扶她起身,“好了,先坐下吃飯吧,報仇一事等我見過義父後我們再商議。”

看到宇文筠然對一個初次謀面的人都如此親近,這讓秦烈不由生出幾分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