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時可謂是騎虎難下,只能延續她的柔弱攻勢,面無血色,神色黯然的道,“憐兒尊重公子的決定。”

達奚阮婷難掩喜悅,可她還未高興多久,便聽上官憐兒道:“但憐兒卻不希望賀蘭公子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上官小姐這又是何意?”宇文筠然就是算準了上官憐兒為此事籌劃了這麼久,絕不會甘願為她人做嫁衣。

“適才在水中時,賀蘭公子同時救我與達奚小姐兩人,所用之力應相差無幾,我與達奚小姐今日所穿的衣裙樣式相仿,可為何只有她的衣裙脫落,憐兒懷疑,這是某人有心為之,還請公主下令找人尋回那落入水中的衣裙,一看究竟。”

達奚阮婷目光有些躲閃,心虛之下聲音明顯拔高了不少,“上官憐兒,你修得血口噴人!也許當時我的衣裙是因為掛上了什麼東西呢。”

宇文筠然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

“是與不是,尋到那衣裙後自可見分曉。”上官憐兒幽幽的道:“若那衣裙真的沒問題,憐兒會忘記在湖中發生的一切並親自向達奚小姐賠罪。”

還真的沒讓她失望,宇文筠然目光轉向達奚阮婷,“達奚小姐的意思呢?”

正如上官憐兒懷疑的,她那衣裙確實有問題,她怎敢讓人真的去尋,“能找來那衣裙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今日穿的衣裙輕薄,那湖水又是活水,此時或許早已不知飄到何處,恐怕尋起來勞神勞力。”

上官憐兒等的就是她這句,“達奚小姐適才也說,你那衣裙之所以滑落,很有可能是被湖中什麼東西給掛住了,若真的如此,想必掛的應該很牢靠才是,這湖雖是活水,但水速卻並不湍急,想必尋起來應該不難。”

彼此心中打的是何算盤,她們兩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

宇文筠然看差不多了,也便沒有讓她們再掐下去,“你們二人說的都有道理,這找衣裙之事本宮自會交由精通水性之人去作,如今算算時間,這外面的陣法想必已被破去,新月,帶兩位小姐去整理妝容,此事還是等尋到衣裙後交由母皇定奪,你們覺得如何?”

達奚阮婷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將她那衣裙毀屍滅跡,宇文筠然讓她們去整理妝容的建議自然正中她下懷。

她絲毫沒反應過來宇文筠然所言的交由太上皇定奪,便意味著要在今日參加宮宴的所有人面前討論此事。

上官憐兒雖心思通透想到了,但她現在卻一心以為宇文筠然是在偏袒達奚阮婷,什麼整理妝容,不就是給達奚阮婷機會銷贓嗎?

至於將這事鬧的人盡皆知,又何嘗不是在幫達奚阮婷。

她的直覺告訴她,那衣裙一定有問題,她們不是要銷贓嗎,那她只要掌握了證據,到太上皇面前,也不是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至於其它的,反正在水中賀蘭言域不過是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一下而已,與達奚阮婷的肌膚之親一比根本就微不足道。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先後告辭,宇文筠然與達奚梨素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這一笑任誰看在眼中,都會覺得她們之間有貓膩,就連慕容雪蕾也不能例外。

不過她和她們一直都在一起,而她相信達奚梨素在大殿中時,並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何事,難道是剛剛在月亮門外,她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她們這一笑看在賀蘭容嘉眼中更是令她越發的悶悶不可,父親果然是誇大其詞,單論公正這一點,眼前的這個二公主殿下就被女皇比了下去,真希望女皇的病能早點痊癒。

她難掩失望敷衍的向宇文筠然行了一禮,“容嘉還要去為哥哥準備衣衫,就先告辭了。”

宇文筠然知道她是誤會了,不過她所做之事,懂得人自然會懂,她沒有必要人人都解釋。

慕容雪舞難得交上一個朋友,看得出賀蘭容嘉離開時不開心,她略帶祈求的拉了拉慕容雪蕾的袖子。

慕容雪蕾明白她的意思,向宇文悠然告辭後帶著慕容雪舞追了上去。

宇文筠然神情依舊淡然,“好了,回去吧。”

眾人將路讓開,墨蓮推著達奚梨素落後了宇文筠然半步,

申屠巧嫣剛想湊到另一邊,申屠楠卻故意撞了她肩膀一下搶先一步,回頭看著怒瞪著她的申屠巧嫣毫無誠意的道歉:“不好意思,沒看到你。”

申屠巧嫣揉著被她撞的地方恨的牙癢癢,她剛欲出聲責問,卻見宇文筠然轉向夏侯楠,問道:“夏侯小姐,你酒囊中的酒可有名字?”

夏侯楠轉正身子,“回公主殿下,此酒名萬夫醉。”

宇文筠然聽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許久,“可是當年夏侯旗老將軍所釀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