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宮

拓拔雲聽了小太監的彙報後,絕美的眉目間閃過一道利鋒,好一個秦烈,騙了她這麼多年,終於不打算再裝了了嗎!

“嘶……”拓拔雲微微皺眉。

正在為她梳頭的宮女手一哆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面上,驚慌的求饒,“皇后娘娘息怒。”

拓拔雲不溫不火的瞥了眼白狐地毯上孤零零的黑髮,“來人,帶她下去!”

那宮女身子一軟,直接暈死了過去!

兩個太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將她架起拖出了鳳錦宮,至於等著她的是什麼,這宮中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連帶鳳錦宮中的空氣都多了分緊張。

拓拔雲隨手指了一個臨近的宮女,“你,過來為本宮梳頭。”

被點到名字的宮女雙腿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卻不敢有一絲怠慢,重新拿起一枚新的象牙梳,頂著巨大的壓力,為拓拔雲挽好了髮髻。

拓拔雲滿意的看了眼鏡中的自己,起身,“擺駕龍息宮。”

她倒是要親自會會秦烈。

龍息宮前,秦烈眸色幽深的看著眼前敞開的殿門,他已經能聽到裡面急促的咳嗽聲。

福公公殷切的看著他,心中急的不行,卻不敢開口去催,生怕他這一開口,秦烈會掉身離開。

當親眼看到秦烈抬腿邁過門檻時,他竟然有種老淚縱橫的感覺,陛下這一等就是二十年。

濃重的龍涎香依舊難掩空氣中飄蕩的血腥味,秦烈看著前方明黃色的床榻,急促的咳嗽聲便是從那裡傳來,心莫名的沉重起來。

原來,他真的病的這麼重了嗎?他的不可一世去哪了!

看著他駐步,福公公佝僂著背,來到龍床前,“陛下,二皇子回來了。”

“真……咳……咳咳……的”秦滄猛的睜大了眼睛,激動的想要坐起來,卻又重新的跌回床上,他一雙眼透過床幔看向秦烈。

“烈……咳咳……兒……”

秦烈猛的握緊雙拳,最終還是來到了床榻前,兩眼沒有任何溫度的掃向床上枯瘦如柴的秦滄,心猛的被刺了一下。

但面色卻沒有一點改變,冷諷道:“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還真是報應!”

秦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心緒浮動間,他一把抓起手邊的絲帕,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

明黃色的絲帕落上點點墨梅,秦烈的瞳孔猛的縮小,轉身看向在一旁打坐的布衣神相孟一。

似有感覺到他的視線,孟一睜開眼睛,虛若無物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決定了?”

秦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卸下偽裝一事,點了點頭,“以後可能要麻煩先生了。”

“既然決定了又何必怕麻煩,她來了,你出去見見她,陛下現在的狀態不易見她。”

秦烈身上的氣勢陡然一冷,大步邁出了龍息宮,看著漸行漸進的鑾駕,滔天的恨意凝聚在胸腔中。

透過鑾駕的珠簾看著高臺上挺拔的身影,拓拔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麼迫不及待要算賬了嗎?

她儀態萬千的邁下鑾駕。

“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唯獨秦烈依舊挺直著身子,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正面攔在拓拔雲面前,冷聲道:“父皇不想見你,請回吧。”

拓拔雲打量著他精緻的容貌,清泠泠的道:“果然和淑妃長的很像!”

“你沒資格提她!”秦烈周身越發的冷了幾分,拓拔雲好似沒有什麼感覺,依舊清清泠泠的道:“就連著演戲的本事也很像!這些年,還真是辛苦你了!”

秦烈的眼眶漸漸轉紅,心中的火種已經熊熊燃起,一個聲音不斷的在他心中叫囂,殺了這個狠毒的女人!

拓拔雲瞥了一眼他垂在身側緊握的雙拳,眸底浮上一絲笑意,對他身體內的那些玩意,她再清楚不過。

對付他,根本就不費力氣。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秦烈即將出手時,他滿滿的怒意卻像潮水一般倏的退的一乾二淨,他沒有錯過拓拔雲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邪氣,“這還多虧了皇后多年的照顧!初次回宮,本王也準備了一份大禮現在想必已經送到了鳳錦宮,相信皇后一定會喜歡。”

看著他深邃的眼眸,拓拔雲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幽王倒是有心了,既然陛下身體不適,本宮便也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