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宇文悠然道:“後天,洛王府設宴,兩位堂妹到京都後便很少出門,可願隨我一道前去。”

打從進了大廳後,就一直沒有存在感的陶妙琳和陶妙鴿雙雙愣住,若不是宇文悠然此時看的確實是她們,她們還真當自己出現了幻覺。

宇文悠然的提議,她們不意動是假的,可在錢氏面前,她們依舊不敢答應。

這兩人的表現倒是讓錢氏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挑起嘴角,道:“我替她們謝過筠兒的好意,筠兒帶她們參加宴會也無非是為她們的終身大事著想。不過這次恐怕要讓筠兒白費心思了,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不會忘了她們的婚事,我這裡已經有了人選,這幾天就會定下。”

這次不止是陶妙琳和陶妙鴿,就連她們旁邊李姨娘和顧姨娘也露出驚容,顯然此事她們絲毫不知情。

雖然說,她們兩人的身份只是姨娘,但好歹也是陶妙琳和陶妙鴿的生母,以她們多年來對錢氏的瞭解,錢氏可不會真的為她們的女兒著想,不僅是她們女兒的婚事,就是陶妙穎的婚事,無一例外都是為二房的大公子的仕途鋪路。

如今,她們也只能奢望錢氏為她們女兒定下的夫婿

而宇文悠然就替她們問出了她們最想知道的內容。

“敢問二嬸為兩位堂妹定下的是哪家?”

提起此事,錢氏就頗為揚眉吐氣,“為妙琳定下的是工部尚書張家,而妙鴿則是禮部侍郎慕家。”

宇文悠然微微挑眉,“張家確實不錯,但若我記得不錯的話,張家的公子都已婚配,不知與堂妹婚配的又是哪位公子?莫非二嬸要讓堂妹過去做妾不成?”

陶妙琳臉色大變,儘管在心中早就預想過,可真的到了現實,她卻是滿嘴苦澀,終還是逃不過姨娘的命數。

錢氏沒想到宇文悠然對張家瞭解的竟然這麼清楚,但依舊不覺得她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妾也分貴賤之分,何況這也只是暫時的,張家大公子婚後一直無所出,尚書夫人已經向我暗示,只要妙琳能誕下嫡孫,又有孃家做後盾,就算是正室也要對她禮讓幾分,自然不會受委屈。”

“哼!”宇文悠然冷然的看著她喝道:“那二嬸可知這尚書府長媳乃是貪狼將軍的一母同胞的妹妹,或者,還是你覺得,生性暴躁護短的貪狼將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受欺負!”

錢氏被她說的一愣,怪不得今日宴會上她和尚書夫人相談甚歡後,其餘人看向她的眼神那麼古怪,原來問題出在了這裡。

不過得知貪狼將軍這層關係後,錢氏不由在心中再次算計了起來,“筠兒你這麼早下結論是不是太武斷了一些,我們不妨換個角度來想,這未嘗不是一個交好貪狼將軍的機會。”

說出這番話,錢氏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這門婚事她一定要促成,而且要不惜一切代價的讓妙琳交好正室,甚至她已經想到,只要妙琳誕下子嗣,便主動交給正室撫養,只要這正室在貪狼將軍面前為她的兒子說上幾句好話,往後在朝中有了貪狼將軍照拂,她兒子的仕途一定會更加順利。

她心中的這些盤算,自然瞞不過宇文悠然,見她如此執迷不悟,宇文悠然由衷的感到心涼,“二嬸莫非忘了陶家的祖訓了嗎?”

祖訓?不僅是錢氏,就連大廳中的其他人也都疑惑的看向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也沒有賣關子,看著錢氏一字一頓的道:“寧為寒家婦,不為貴門妾!”

房間中的人無一不被這十個字驚呆,顯然,陶家的這條祖訓她們都不知道。

就是宇文悠然,也是今天老夫人清醒時特意告訴她的。老夫人雖然病重,但是對自己的親侄女還是很瞭解的,老夫人昏睡之前將這幾個外孫女婚事都託付給了她,若非如此,宇文悠然還真的未必會管二房的婚事。

本來宇文悠然還曾想過,如果錢氏對這條祖訓一點也不知情,那她恐怕還要多費一番口舌。

不過此時,看著錢氏瞪大的雙眼,顯然錢對這條祖訓應該有點印象。

錢氏腦海中有零零碎碎的畫面閃過,無一不想她證實陶家確實有這麼一條祖訓。

只是,打從她嫁入陶家前,這條祖訓便很少被人提起,再加上陶行知高中狀元位及宰相後,陶家的子女在地方亦是水漲船高,求娶者更是絡繹不絕,自然沒有人與人為妾。

時間長了,這條祖訓便被她淡忘了,這條祖訓生生的讓她心中剛剛成型的小算盤支離破碎。

宇文悠然沒心思管她現在在想什麼,直接道:“看來二嬸是記得的,即如此,筠兒相信,二嬸應該知道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