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悠然的目光落在與紅袖嬉玩的蔣凌岑身上,好似看到了以往的自己,在孩子心中,母親的地位是沒有人能夠取代的,無論淺陌歌將來對他好的無可挑剔,如果失去了母親,他的童年就不會再完整。

這樣的傷痛她曾經經歷過,既然她有能力不讓一個小孩重蹈她的覆轍,她認真的道:“你的病並非沒有治癒的可能。”

何剪燭的詫異的看著她,臉頰輕輕的顫抖,這對一個肌肉已經僵硬的人來說,已經是她能做出的幅度最大的表情。

宇文悠然並沒有再賣關子,邀請何剪燭來到旁邊的側廳。

房間中的人連忙從座位上起身,恭敬的道:“草民參見郡主。”

“劉大夫不必多禮,這位就是我向你提及的病患,洛王妃!”

那大夫再次向何剪燭見禮,道:“草民斗膽,請王妃恩准草民為你號下脈。”

“有勞於大夫。”

宇文悠然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這所謂的於大夫,自然是暗影從影衛中調過來的,暗影已針對何剪燭的病情列出了詳細的治療方案。

那所謂的於大夫只是象徵性的望聞問切後,謹慎的道:“恕草民直言,王妃的病根乃是在懷孕時過度憂慮所至,敢問王妃,分娩當日可曾因大出血而陷入假死。”

何剪燭點頭:“確實如此。”

“如此,草民便明白了,王妃此病需從心開始醫治。請王妃照草民先前給郡主的藥方,每日早晚各一服,”說著他從隨身的醫箱中拿出一個瓷瓶,“此藥名為養心丹,平日裡一天一粒,但每次心悸發做時,再服一粒,請王妃給在下十五日的時間,待一切準備妥當,草民會到洛王府親自為王妃施針。”

“有勞於大夫。”何剪燭稍微猶豫了一下道:“此事還請於大夫代為保密,十五日後,還請於大夫依舊在丞相府等我。”

於大夫看了眼宇文悠然,躬身道:“草民一切聽候王妃安排。”

“綠芙,送於大夫。”

然後宇文悠然遣退了房間中的人,對何剪燭問道:“不知舅母接下來有何打算,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何剪燭好似也不意外,兩人相視一笑,待她們回到花廳時,執子對弈的是陶妙淑和蔣紫凝,顯然,陶妙淑和秦寶兒的對弈已經結束。

正舉棋不定的蔣紫凝看到她們,眼睛一亮,一下就找到了救星,“王嬸,你快過來幫我看看接下來一步該怎麼走。”

何剪燭縱觀了下棋盤,如今棋盤上陶妙淑的的黑子穩站上風,照此下去去,十步之內,蔣紫凝必輸無疑,何剪燭嘗試著推演了一番,向蔣紫凝搖了搖頭。

蔣紫凝見她都無法,直接棄子,“好了,此局我認輸。”

陶妙淑亦放下手中的棋子,“多謝公主承讓。”

注意到宇文悠然詢問的目光,她解釋道:“我看四小姐待在此處有些無聊,便讓四妹妹陪她在相府中四處看看,紅袖與世子也和她們在一起。”

不知為何,此時看不到兒子,何剪燭就有些心神不寧,心口隱隱傳來一陣絞痛,她歉意的對宇文悠然道:“我先去找下岑兒。”

宇文悠然很是理解她,先前的藥方遞向綠芙吩咐道:“綠芙,你帶王妃尋到紅袖後,便將這副藥方交給紅袖,讓她按上面所寫去抓三十服藥回來。”

“是。”綠芙將藥方收起。“王妃請隨奴婢來。”

蔣紫凝來到宇文悠然身邊,望著何剪燭離開的身影,有些擔憂的問道:“筠兒,你剛剛讓紅袖去抓的藥是給皇嬸的嗎?皇嬸的病是不是很嚴重,前幾日太醫給皇嬸號過脈後,皇奶奶不高興了整整一天。”

既然答應了何剪燭,宇文悠然便要遵守諾言,她岔開話題問道:“那皇奶奶有說什麼嗎?”

蔣紫凝搖了搖頭,“皇奶奶什麼都沒說,我和母妃怕問起來皇奶奶會傷心,所以今日出宮時母妃特意囑咐我讓我問你一下。”

為了給以後發生的事做鋪墊,宇文悠然善意的誘導道:“舅母是固疾犯了,府上剛請了一位醫術不錯的大夫,我適才帶舅母去讓大夫看了一下,目前情況不太樂觀。”

“果然如此。”蔣紫凝感嘆後向宇文悠然解釋道:“母妃也猜想皇嬸可能是因為當年的病復發了,沒想到真的是如此,筠兒,皇嬸的病還有治嗎?”

“目前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