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妙淑盯著眼前的棋局許久,將手中的棋子放下,抿了抿嘴,承認道:“昨日,我確實是故意讓簪子劃破臉頰的。”

“是我那天在廉清王府說得不夠明白嗎?”宇文悠然動手開始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大姐說的很明白。”

宇文悠然抬眸道:“既然我說的很明白,那你會那樣做是不是表示你心中並不相信我真的能辦到。”

“我……”

從廉清王府後,她便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暫時的,只是暫時的,她也覺得足夠說服自己了。

可陶妙淑不知該如何形容她昨日的衝動,當她看到陶妙玲拔下的簪子時,身體就領先一步衝了出去,她也是直到臉頰傳來刺痛,才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麼。

現在她的心思被宇文悠然一語點破,讓她無力反駁。

房間中安靜的就只剩下宇文悠然收拾棋子的碰撞聲,直到撿起棋盤上最後一個棋子,宇文悠然才再次抬眸,道:“這次我可以理解,但我希望不會有下次。今天時日尚早,我們再來一局。”

宇文悠然率先執起一枚黑子落下。

“我保證,絕無下次。”

她說完後,看宇文悠然並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很快也將心思全部投入了棋局中,時間在棋盤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院子外,紅袖打哈欠將視線從白薇手中的繡件上移開,揉了揉眼睛,抬頭看了看被夕陽染的通紅得天空。

突然,她不可思議的停下目光,搖了搖頭眨了眨眼睛再次向天上看去,眼中帶著疑惑,自言自語道:“奇怪,怎麼又沒有了呢。”

白薇聽到後抬起頭,問道:“什麼沒有了?”

紅袖搖了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然後湊到紅豆跟前,待她看到紅豆在帕子上繡的花樣後,發自內心的讚道:“真沒看出來,紅豆你剛學繡花就能將小雞繡的這麼好。”

紅豆的臉一下從脖子紅到了耳根,小聲的辯解道:“我繡的和白薇姐姐一樣,都是鴛鴦。”

“鴛鴦?”紅袖看了看紅豆手中的帕子然後再看看白薇手中的帕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確認道:“你確定?”

“嗯。”紅豆點了點頭。

“咳!咳!”紅袖輕咳了兩下,強忍下想要笑出聲的衝動,拿過紅豆手中的帕子,仔細端詳了一番後,還是沒法違心的承認紅豆繡的是鴛鴦,但她也不想打擊紅豆,想了好久,最終說道:“小雞和鴛鴦本來就長的挺像的。”

白薇掩嘴輕笑,迅速的繡完最後幾針,“不管是小雞也好,鴛鴦也好,你們繼續,我去廚房看看晚膳準備的怎麼樣了。”

白薇離開後,紅豆手中捏著針,但卻久久連一針都沒有落下。

紅袖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繡啊,愣著幹什麼。”

紅豆有些沮喪的放下針針,道:“紅袖姐姐,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根本就不應該留在流螢院。”

“是有一點……”紅袖話說出口,連忙改口安穩紅豆道:“小姐留下你自然有她的原因,你就別胡思亂想了,還是先將這兩隻小……鴛鴦繡完吧。”

安撫了紅豆後,紅袖的眼珠子就轉了起來,其實她特別沒有立場來安慰紅豆,如果要論流螢院中最沒用的,恐怕非她莫屬,如今郡主身邊文有白薔、白薇,武有白芷、綠芙,只有她,整天就會跑跑腿,打聽點小道訊息回來。

也不知道蘭馨院和落芳院怎麼樣了,她回頭看了眼宇文悠然所在的房間。

反正小姐和三小姐下起棋來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還不如在相府中逛逛。

說走就走,紅袖一把從紅豆手中奪過帕子,丟在繡籃裡,“走,陪我出去逛逛。”

白芷看她們出去,便與綠芙點頭示意後,也隱去身形跟了上去。

紅袖拉著紅豆一路走走停停,她看了眼前方的蘭馨院,好像並沒有什麼動靜,看來陶妙玲還是沒醒,真是太好了,她最好一直都不要醒。

“好了今天就到這,我們回去吧。”

“是紅袖姑娘嗎?”

她們剛剛轉身,這聲音就打身後傳了過來。

紅袖回頭,待看清喊她的是誰後,臉色一下沉下來,拉著紅豆道:“我們走。”

紅豆也認出喚她們的是現在二小姐身邊的丫鬟香菊,這些日子,紅袖可沒少在她跟前抱怨香菊。

看她好像很著急的樣子,紅豆不忍的道:“紅袖姐姐,我們還是聽聽她要說什麼吧。”

紅袖嗤之以鼻道:“跟她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得虧郡主當時沒把她留在流螢院。”

“但她好像很著急,會不會是二小姐出了事,我們聽聽也不浪費什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