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面雖如此,但孰的棋藝略勝一籌,在座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此時秦寶兒瑩白的額頭上已細細密密的布了一層汗,下唇更是不知在何時已被咬破卻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娥眉緊蹙,手中的棋子幾經躊躇卻依舊遲遲沒有落下。

而她對面的陶妙淑神色雖然也很凝重,但是每次落子卻是乾淨利索,顯然在宇文悠然這些日子的指點還是很有成效的。

當然,這也和陶妙淑自身的天賦分不開。

這棋局勝負已定,賈寶兒此時不過就是在垂死掙扎罷了,宇文悠然將目光移開的同時,遠處的樹林中,孟龔也將目光收回,將手中的瞭望鏡遞迴孟昊手中,“以後這麼無聊的棋局不要去叫我。”

孟昊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裡撇了撇嘴,接過瞭望鏡,看了眼此時的棋面,嘖嘖稱讚道:“相府三小姐的棋藝果然名符其實,表姐已經輸了,二哥,你什麼時候迎娶相府三小姐。”

“這和你有關係嗎?”孟龔依舊是一副一本正經不溫不火的模樣,但只關注著棋面的孟昊、孟凡和孟奇,都沒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當然有關係了。”孟昊一邊在心中推演著剛剛錯過的棋路,一邊道:“等她進了廉清王府,二哥你可一定要讓二嫂指點下我的棋藝,或者讓二嫂將我引薦給指導她棋藝的老師也行,難道你們不覺得二嫂落下的每一個棋子都是攻退可守,前呼後應的嗎?若是將這棋路用在行兵佈陣上,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只是我為什麼覺得她好像在有意讓表姐。”

老三孟凡也頻頻點頭,“雖然我很不想附和,但是老四這次確實說了句人話,想必相府三小姐是不想表姐輸的太難看。”

“確實如此,”孟昊贊同後這才想起孟奇剛剛話中的不對,氣急敗壞道:“老三,你剛剛說什麼!”不過他嚷完,很快就掛起一抹賤賤的笑,“剛剛去找二哥的時候,聽下人說菲菲表妹剛剛滿府的找你,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菲菲表妹了,正好,現在去找她敘敘舊。”

“老四,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孟龔這次難得的沒有打斷他們兩個,原本他答應娶陶妙淑其實是另有原因的,可是如今,他心中倒是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棋面的膠著狀態隨著陶妙淑的黑子一個又一個的落下,白子潰不成軍,最終不出意外的以賈寶兒的落敗而結束。

“承讓了。”陶妙淑的聲音也有了一些疲憊,若單是下棋她並不會這麼累,但是下棋的同時卻要同時兼顧不能讓對方輸的太不體面,這就有些耗心神了。

賈寶兒失魂落魄的看著眼前的棋面,她輸了,於此同時,她也無比的清醒,她清楚的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大姐,你沒事吧。”賈菲菲有些擔心的晃了晃她的肩膀,她雖然大大咧咧但卻並不代表她沒心沒肺,要知道大姐的棋藝可是連廉清王都稱讚有加的。

在最擅長的領域被人打敗,這種感覺一定很糟,她現在真的有些後悔來下什麼戰帖了。

賈筱筱亦勸道:“大姐,輸贏已經有了結果,你就別難過了。”

賈寶兒聽了她的話,神色黯然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是啊,輸贏已定,她輸了,也是時候該斷了對二表哥的念想,不是嗎?

宇文悠然淡淡掃過賈筱筱,雖然沒有親耳聽到她先前對賈寶兒說的話,但她還是猜出了一些。

“我沒事,不用擔心。”只是一個抬頭,賈寶兒的眼中便清明瞭不少,她起身,盈盈的走向陶妙淑,老王妃剛剛剛剛準備開口,但看到秦寶兒接下來的舉動,卻沒有再開口。

秦寶兒走至陶妙淑跟前,欠身道:“多謝陶小姐手下留情。”

她此話一出,引起一片譁然,難道剛剛相府三小姐還手下留情了不成,諸位夫人小姐看向陶妙淑的目光越發的不同。

而賈寶兒此舉也贏得了陶妙淑的尊重,“賈小姐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妙淑的棋藝並不見得比賈小姐高,只是賈小姐今日開局過於求勝,希望以後有時間,我們能再次對弈一局。”

此話可謂一語中的,賈寶兒也很清楚她今日的問題所在,下棋本就需要心無旁騖,而她今日對弈卻帶有盲目的目的性,這才是她輸掉這盤棋的根有所在。

“下次對弈,寶兒一定全力以赴。”

作出了承諾,賈寶兒再次轉向宇文悠然,“今日寶兒多有唐突,還請郡主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