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子時,淅瀝瀝的細雨終於停了下來,突然造訪的司空淼讓宇文悠然放棄了親自去庫房的打算。

漆黑的夜色中,秦烈沒有看到宇文悠然的身影,神色間毫不掩飾他的失望,興致缺缺的將此間的的事情都交給引風,他則佇立在原地遠遠的望著流螢院。

直到引風回到他身邊,他才收回目光,“解藥拿到了嗎?”

引風一愣,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王爺,慚愧的點了點頭。

“走吧。”秦烈便隱去了身形,只留下聲音消散的空氣中。

綠芙回到流螢院,自然是將一切都如實稟告,然後拿出了引風帶來的清單。

宇文悠然只是大致掃了一遍,便放在一側,斜眸看向賴在他房間中的司空淼。

“天色已經很晚了,有結果我會差人告訴你。”她知道司空淼等在這裡的原因,可是暗影並不想見他,對此,宇文悠然也表示無能為力。

司空淼苦然一笑,明日紫月國隊伍就要辭別京都,他今晚是特意用香燭為由,卻依舊不得所願,起身與宇文悠然告辭,離開相府時,他身形一頓,對著旁邊的虛空道:“閣下深夜等在此,不知有何見教。”

秦烈一步從隱身中現出身形,“見教不敢當,只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司空公子,不知司空公子可否賞臉。”

司空淼妖嬈一笑,“王爺深夜相邀,這若是傳出去,恐怕有些不好吧。”

這話中透著曖昧,可卻選錯了物件,秦烈挑釁的看著司空淼道:“怎麼,司空公子怕了。”

“怕?”司空淼笑的越發妖嬈,“王爺真會說笑,司空還在紫月時便對京都的醉花樓神往已久,不若今晚就隨王爺去見識一番,王爺應該不會拒絕吧。”

“自然不會。”

兩人相視而笑,宛若多年的知交好友,攜伴而去。

翌日,待老夫人和宇文悠然出現在在國公府門口時,自然引來了一陣轟動,前來弔唁的賓客無一不紛紛側目。

“不是說老太君是被安慶郡主氣死的嗎?她怎麼還敢來!”

“這話可不能亂說,老太君昏倒的時候我就在場,這事是國公府小姐陷害安慶郡主在先。”

“是的,我也看到了,老太君可是踩到珠子跌倒的……”

“噓……快別說了,國公府的人出來了!”

宇文悠然聽著這些議論聲,神色沒有丁點的變化,由著相府家丁將她們圍起來,這才冷然笑道:“國公府真是好大的氣派!郭統領,本郡主覺得這些人對我的安全有威脅,該怎麼辦?”

“來人,保護郡主!”郭渦一聲令下,守在馬車旁的禁衛軍一下動了起來,三下五除二便將國公府的家丁圍了起來。

郭渦的目光落在同樣前來弔唁的京都府丞餘大人身上,鏗鏘有力拱手道:“餘大人,卑職懷疑此些人是先前刺殺郡主一夥人的同黨,還請餘大人將他們帶回去仔細的審問,一定要查處他們背後的黑手。”

老夫人滿意的看著郭渦,小聲讚道:“他不錯!”

確實不錯,宇文悠然同樣也這麼認為,亦開口道:“郭統領言之有禮,勞煩餘大人。”

餘大人被點名,不得不出聲,“下官見過郡主,郡主看這中間是不是有誤會?”

“誤會?”宇文悠然冷眼看了一眼國公府的大門,笑道:“本郡主承認,先前是與國公府之間有誤些解。老太君殯天后,祖母每每提及總是唏噓不已。”

老夫人心中早已雀躍,此時卻格外配合宇文悠然,伸手拭淚,悲切的道:“事事難料,誰成想老太君往日身體那般健朗,卻走在了我前面,哎……老身只是想要送她一程,看來是不成了……”

宇文悠然在心中笑著搖頭,不過只要老夫人高興,她便繼續陪下去,“祖母莫要傷懷,國公府並非一般的小門小戶,就算平日與我們相府有些誤解,但今日我們懷揣誠意前來弔唁,國公府絕不會將我們拒之門外。”

這門裡的人比她想的還要能忍,她淺笑道:“是以,這些家丁的所作所為本郡主也覺得透著蹊蹺,杯弓蛇影下難免有些小心翼翼,餘大人,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

“是!是!是!”餘成一邊應道一邊在心中暗自著急,卻依舊不見國公府中有人出來,只能硬者頭皮強撐著。

相府門內,藍炳輝咬碎了一口鋼牙,握著拳頭,恨恨的道:“大哥,如今你看到了,不是我沉不住氣,實在是這安慶郡主太過分了,你讓我怎麼忍!”

被藍炳輝稱為大哥的自然非國公府長公子藍炳淳莫屬,兩人均是一身素白的孝服,較之藍炳輝,他顯得更為穩重,“忍無可忍,從頭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