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確實是有些涼了,這裡有我,筠兒快去吧。”

宇文悠然點了點頭,在老夫人的房間門口,將正要往裡進的王太醫攔了下來,客氣的道:“還請王太醫移步,我這裡有些疑惑需要太醫幫忙驗證。”

王太醫早就看到宇文悠然手中原封未動的湯藥,難道這湯藥有什麼問題不成?側身神色凝重的將路讓開。

端著藥碗走到了院子裡,宇文悠然將藥碗中的藥汁全部倒入她讓茯苓拿來的茶盞中,按照暗影的引導,隨即將已經空了的藥碗用力砸向地面。

伴隨著“哐當”一聲音響,藥碗應聲碎成幾塊,宇文悠然親自俯身撿起其中一塊,待看到破碎的碎片上滾落的銀色水珠,眼中騰起一股怒火。

不待宇文悠然開口,王太醫就已經蹲下身子,開啟隨身的醫藥箱,拿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小心翼翼的觸碰碎片上渾圓的銀色水珠,待看到迅速變黑的銀針,王太醫臉上大駭,頭皮亦有些發麻。

“王太醫可是真出了此物的來歷?”

王太醫臉上依舊殘留著驚駭,點了點頭,“回郡主,若是微臣沒有記錯的話,此物應該是自丹砂中提.煉而出,乃是劇毒之物,若是直介面服上這麼三滴的量,就足以讓人喪命。郡主還是將那碎片放遠一些,此物看似無味,但近距離接觸的多了,容易出現頭暈嘔吐的症狀。”

一聽王太醫這麼說,眾人臉色皆大變,皆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紅袖連忙上前從宇文悠然手中奪過碎片,遠遠的扔在一邊,範嬤嬤險些有些站不穩,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老夫人最初身子骨下轉時的病狀,急切的問道:“那若是長時間接觸呢?”

王太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若是長時間接觸,就會如老夫人這般,一受到刺激,就會心跳驟快,引發昏厥。”

“那可有解藥?”範嬤嬤抱著最後一絲期望,但王太醫卻無力的搖了搖頭,“若是初期,尚還有解,可是如今卻……”

“撲通”一聲,範嬤嬤癱軟的倒在地上,看向王太醫,雙眼爆綻精光,對著王太醫質問道:“既然明明是毒,那為何那麼多太醫都沒有一個人發覺!”

王太醫無言以對,慚愧的低下頭。作為一名太醫,卻到今日才發現他平日請脈的病人竟然是中毒,他心中亦有一股挫敗感。

“嬤嬤,不得對王太醫無禮。”宇文悠然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怪只能怪這下毒之人的手段太過高明,來人,將老夫人平日所用的一切器具全部拿到院子中。”

然後對著王太醫道:“待會還要勞煩王太醫將此毒收集一下。

“微臣遵命。”宇文悠然的態度,讓王太醫心生感激之時,卻更加的慚愧。

陶丞相遲遲不見宇文悠然送藥過來,又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眉宇間的愁色又重了兩分,老夫人雖是剛剛清醒,但卻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知子莫若母,她心中也升起了幾分懷疑,對著陶丞相道:“你出去看……看,可是出……出了什麼事?”

陶丞相應下,一出來看到院中的架勢,便知肯定是出了問題,快步走至宇文悠然身側問道:“筠兒,這是怎麼回事?”

宇文悠然曲膝行了禮,將剛剛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儘管陶丞相對老夫人每況愈下的身體狀況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他聽老夫人竟然是中了毒才會這般的,心中已經動了怒。

親自上前拿起一個碗碟,未免驚擾到屋內的老夫人,他用巧勁將其震裂,輕輕一掰,端面處果然有一層細密的銀珠。

陶丞相拿著碎片的手有些顫抖,“筠兒,這裡就交給你了!”

說完,拿著碎片便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沁涼院,宇文悠然淡淡的看向王太醫,“今日府中之事,還請太醫不要外傳。”

王太醫連忙表態,“郡主放心,微臣絕不向外透露一字。”

“那就有勞王太醫檢查一下這些器具,將所有的銀色珠子都收集一下。”稍微猶豫了一下

交代完後,宇文悠然重新端了一碗藥,進了房間,侍候著老夫人服下藥。

而此時,怒氣衝衝的陶行知進了采薇院,卻被告知周姨娘去了蘭馨院,當即怒氣衝衝的轉向蘭馨院。

采薇院的下人們愣了一地,待他走出許遠,這才有機靈的連忙抄近路朝著蘭馨院去了。

而此時,蘭馨院中,周姨娘強忍著身上的傷痛,一頭冷汗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尤其是這男子此時陰鷲似要殺人的目光,更是讓她心頭髮慌。

陶妙玲看向這男子的目光一片柔情和痴迷,嬌滴滴的開口祈求道:“阿正,你就不要怪母親了,你不也一直希望陶妙筠早些死去嗎?”

此男子正是七皇子蔣凌正,沒錯,他先前是默許周姨娘對宇文悠然下手,可自從五哥阻止他後,他便已經傳信給周姨娘暫時稍安勿躁,可卻沒想到周姨娘竟然瞞著她花重金讓冥羅殿出手,為此,五哥剛剛才將他教訓了一番。

若非留這母女還有些用處,他怎麼可能站在這裡,看著周姨娘,警告道:“以後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可輕舉妄動!”

“是。”周姨娘心中很是不甘,身上的傷痛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她宇文悠然給她帶來的羞辱,“那冥羅殿那邊呢?”

蔣凌正狠狠的瞪了周姨娘一眼,“此事已經引起了皇上的注意,近日他們應該不會出手,你也不要輕舉妄動,待此事平息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