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蹙的秀眉,讓正在靠近的蔣凌宏步子頓了一下,儒雅的星眸中滑過絲絲受傷與失落,他好懷念以往那個不論在何時何地只要看到他,都會笑著奔過來甜甜的叫著太子哥哥的筠兒。

老夫人是打心底裡滿意斯文儒雅的太子,如今他親自相迎,更是給足了相府的面子,“老身見過太子殿下,豈敢勞駕太子親迎。”

蔣凌宏收起眼中的失落,溫潤一笑,將老夫人托起,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多禮,外祖母已唸叨您老人家多時了。”

然後又免了宇文悠然三人的禮,目光落在宇文悠然身上,“筠兒妹妹近日可好?”

宇文悠然淡淡一笑,再次微微福身,“謝太子哥哥關心,筠兒很好。”

客氣疏離卻唯獨沒有原來的親暱,一時有些冷場,老夫人只當是她還未解開心結,笑著打了圓場,“許久未見老太君,老身心中甚是想念,今日還要勞煩太子帶路。”

“老夫人不用見外,請。”

待蔣凌宏的目光收回,宇文悠然也微微鬆了口氣,不知何故,每每遇上對陶妙筠情根深種的太子深情的木管,她總是很難以坦然以對。

待太子帶著她們邁入接待女眷的後花園,陶妙淑和陶妙琴再次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從不少夫人的眼睛迸發出耀眼的亮光。

以往只聽聞相府還有兩名從未在外露過面的庶出小姐,只以為是相貌平平之輩,卻不想竟還是兩位美人胚子,太子的態度她們也都看在眼中,太子妃之位非安慶郡主莫屬,那這兩位的身份也只會水漲船高。

而且看她們柔弱的模樣,應該不是心機狠毒之輩,這樣反而容易控制,有不少夫人已經在躍躍欲試,嫡子中沒有合適的,那誰家還沒有幾個庶子。

同樣的,她們的容貌自然也帶來了許多不善的目光。

從未出席過這般大場面,生性膽怯的陶妙琴下意識的看向姐姐陶妙淑想要向靠攏,卻被陶妙淑微微搖頭阻止。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剛剛怎麼說來著,果然還是老妹妹面子大。”

鬢髮如銀的老太君嗔笑著從椅子上起身相迎,老夫人也是不甘示弱,“都說為老不尊,果然不假,我這也是沾了小輩的光。”說著拉過宇文悠然,“筠兒,還不快見過老太君。”

宇文悠然自動忽視老太君身後藍心佩不善的目光,掛起得體的笑容,微微福身,“筠兒見過老太君,恭祝老太君福壽安康,歲歲今朝。”

“好孩子,起來吧。”老太君深深的打量了她一眼,眼眸中精光內斂,“這孩子今個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可還是因為前些日子簪子的事情,都是佩兒不懂事,郡主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說完也根本不給宇文悠然開口的機會,對著就站在她身側的藍心佩訓斥道:“還不快向郡主道歉。”

宇文悠然心中冷笑,也不做聲,靜靜的看著這老太君繼續作戲的同時還悄悄的阻止老夫人開口。

老太君這一提,在座的對前些日子國公府的嫡小姐與安慶郡主因一個簪子當街發生了衝突之事多少有些耳聞,畢竟這事最後還牽扯到了太子。一時間席下竊竊私語。

藍心佩自始至終都不認為是她的錯,明明錯的都是宇文悠然,而今祖母竟然當眾讓她道歉,以她驕縱的性子又如何肯低頭,想起那天蔣凌宏最後還將她丟下,委屈的望向蔣凌宏解釋道:“那簪子本就應該是我的,是我先定下的。”

“你這孩子!”老太君一臉的無奈,“就算是你定下的,那也不過就是一根簪子,讓給郡主又如何,何必當街大呼小叫,丟了體面。”

老太君這看似是教訓孫女,實則這話裡話外向外人傳遞的資訊卻是她安慶郡主強買了藍心佩定下的簪子,宇文悠然淺淺一笑,“老太君嚴重了,若本郡主沒有記錯的話,明明是掌櫃沒有事先告知本郡主那簪子是有人定下的,本郡主這才買下的,而本郡主看貴府藍小姐確實喜歡,有意讓給她,可太子哥哥卻不許,如今這簪子也不在本郡主這裡。”

沒有人注意到提起此事時蔣凌宏身子的僵硬,不過他還是開口道:“確實是在我這裡。”

同樣是幾句話,宇文悠然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的清清楚楚,席下的諸位心中瞭然,畢竟國公府想要和皇家親上加親的心思在京都也不是什麼秘密。

老太君心中惱怒,這安慶郡主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若再糾結此事,沒臉的還是國公府,她是真的想不明白,這安慶郡主哪裡好,為何她的太子外孫就那麼死心眼。

老太君假意瞪了一眼藍心佩,“佩兒這孩子就是不懂事,郡主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藍心佩一聽竟然還是她的錯,鑑於她的太子哥哥還在場不好發作,只能不滿的嗔道:“祖母……”

老太君卻當沒有聽出她的不滿,將話題轉到一直沒有吭聲的陶妙淑和陶妙琴身上,“原來相府還有這麼兩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老妹妹你藏的可夠深的啊!”

老夫人也是皮笑肉不笑,“老太君過獎了,淑兒、琴兒還不快見過老太君。”

“妙淑、妙琴見過來太君,祝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哼!”

陶妙淑和陶妙琴話音剛落,藍心佩便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刁難道:“果真是沒見過世面的,連祝福語都說的這般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