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盛珩遇正從房間出來,和顏疏正好在走廊上遇見了。

“你要去接盛教授吧,我和你一起去。”顏疏直接道。

盛珩遇已經知道了自己爺爺這次過來是為了找一位在書法上很有造詣的演員討論點事情,但卻不知道這個演員是誰。

這時候見顏疏提起爺爺,他立刻猜到盛教授要見的人可能就是顏疏。

“太晚了,外面冷,我自己去就行。”盛珩遇心裡騰起微妙的欣喜。

他總感覺,各種巧合都在將他和顏疏往一起推。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還蠻有緣分的?

盛珩遇心裡這麼想,臉上卻還是一片淡定,手心裡出了汗還不自知。

“不行,盛教授是專門過來找我的,我不去不好。”顏疏堅持。

盛珩遇抬手摸摸鼻尖,點點頭,“好,那走吧。”

因為還要在這邊待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周鳴在走之前,就把車給盛珩遇租好了。

盛珩遇開著車,副駕駛坐著顏疏,兩人一路開出酒店停車場,去車站接盛教授。

然而他們沒看見的是,就在車開出停車場的時候,一個藏在灌木叢中的人鬼鬼祟祟的對著他們拍了好多張照片,且每一張都能讓人看出車內坐著的是盛珩遇和顏疏。

“爺爺,這邊。”盛珩遇把車停在路邊,這才下車跑向那個正站在路邊和車站保安聊天的老人家。

顏疏緊跟著下了車,走到盛教授面前和他打了招呼。

“小顏,你怎麼跟著來了,這晚上怪冷的,著涼了可怎麼好。”盛教授很自然的把手裡的行李箱交給盛珩遇,“你這小子,就是不會做事,怪不得到現在還是單身狗。”

顏疏聽得噗嗤一笑,為盛珩遇開脫道:“盛教授,是我要一起來的,您別說他了。”

“不用為他說話,他什麼樣兒我還不知道。”盛教授轉身對保安大哥揮揮手,這才跟著上了車。

顏疏沒有再坐副駕駛,而是陪著盛教授坐到了車後座上。

盛教授隨身還提著個上了年頭的公文包,等上了車,他就把公文包往腿上一擱,從裡面掏出了一個筆記本。

“小顏,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我就想知道你是從哪裡得知的《戰長亭》的後半段的,咱們現在已知的《戰長亭》,可是沒有那後半段的。”盛教授一邊說,一邊掏出鋼筆準備記錄。

然而還不等顏疏開口,前面正在開車的盛珩遇就道:“爺爺,這車裡太暗了,您就不能等明天白天再找顏疏討論嗎?”

“哦哦,是這樣的,是我心急了,怪我怪我。”盛教授一邊說,一邊又把本子和鋼筆收進了包裡,連聲對顏疏說不好意思。

顏疏不僅不介意,還對這樣的盛教授很有好感。

“《戰長亭》的後半段是我在某個字帖上看到的,那個字帖我是在一家舊書店買的,我臨摹過幾次之後,那本字帖就丟了,所以我其實也說不清楚。”顏疏開啟糊弄大法。

她總不可能告訴盛教授,因為我是大淵人,所以能全文背誦《戰長亭》吧。

“哦,原來是這樣。”盛教授有點遺憾,“我查了很多古籍,能從側面證實你寫的那後半段應該就是《戰長亭》的後半段。”

“能問下,您對這篇長詩是怎麼看的嗎?就是,您怎麼看詩中讚頌的那位女將軍?”顏疏有點好奇這些研究歷史文化的教授對她究竟是怎麼看的。

盛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專門研究大淵歷史的那群人對這位不知道名字的女將軍其實褒貶不一,有的說她上馬能安邦定國,下馬能琴棋書畫,還有人說,她暴虐成性,好大喜功,殺滅了異族之後有了反心,所以才被淵厲帝設計殺害了。”

“您是怎麼看的?”顏疏聽出來了,盛教授還沒說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這位顏將軍的功績是歷史不能抹殺的,她年紀輕輕就上了戰場,用最好的年紀換來大淵的邊疆安寧,這是事實,其次從《戰長亭》這片長詩中也能看出,當時的文人對這樣一位巾幗英雄還是很認可的,她肯定不可能是史書上寫的那樣暴虐無度。我只能說,是淵厲帝在忌憚這位將軍,並且人為干預了史書的撰寫。”盛教授說話慢吞吞的,但聽著卻很舒服,“別提那些皇帝影響不了史官寫史的話,那都是騙人的。”

“試問如果你是史官,你某天要是不按照皇帝心意寫,那被他穿小鞋或是流放這不都是自找的嗎。”盛教授攤攤手。

顏疏笑笑。

“的確是這樣的。”顏疏心裡十分感謝盛教授對她的正面評價。

要知道,現在的網路上,有不少人都把她想成夜叉的模樣呢。

盛珩遇在前頭聽得認真,這時候才開口道:“那你呢,你怎麼看那位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