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北境,青元州。

新界開荒。

月色斑駁,沉淪在毒瘴陳腐的腥潤中。

仄陋陰溼的木屋裡,燭盞昏黃的光線垂落書案。

沈硯青筆下的鐵藤符且差最後的收尾。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青少爺,青少爺!”

夜已深。

聽著屋外不合時宜的粗糲叫喊,沈硯青似是早已習慣。

他彷若無聞,

面無表情地劃破指腹,連串的血珠悄然滑落。

隨即,

沈硯青駢指作筆,

平靜地將最後一道靈紋勾勒完成,方才款款起身。

嘎吱——

木門推開。

一個衣衫襤褸的糙漢,塵土滿身。

此時正肩扛著一卷草蓆站在夜幕中。

見到沈硯青,

他諂笑著露出黃牙:

“青少爺,礦裡新死了個人,川管事差我給您送來。”

沈硯青微微蹙著眉。

漢子口中的川管事,是沈家賜了姓的練氣六層修士。

自己雖穿越成這築基世家的族內子弟,卻只是支脈,修行資質也僅評為丙等。

若非前身父母因護衛少族長戰死。

這個在家族開荒隊伍中清理屍首的差事,怎麼也輪不到他。

可偏偏不巧在。

這卻是佔了川管事原本留給自己侄子的位置。

那老匹夫一直心懷怨氣,但又不敢違逆族內安排。

便總拿些瑣碎“正事”,三天兩頭地噁心自己。

屋外的氣味讓沈硯青不由鼻尖一皺。

他目光掃了眼漢子。

隨後緩步上前,掀開草蓆一角:

“耿老三?他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