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京,空氣裡都是繁華的味道,北國權力中心的皇宮更是堪稱天上宮闕,莊重威嚴的同時極盡奢華大氣。

在月色籠罩下的各大宮殿就像蟄伏在黑夜裡的龍首,但凡看到的人都會對升起發自內心的敬畏。

在看到這樣的皇宮後,就能明白坐擁整個天下的極樂,無處不在的白玉地磚,踩在上面能激發人心中對權力的渴望。

赫連景在慕時雨懷裡哭著哭著就睡著了,臉上還掛著眼淚。

黑炭瘋狂的搖著尾巴,圍著慕時雨和赫連川轉,又礙於他的威嚴不敢撲過去,“嚶嚶”地哼唧著。

赫連川回到皇宮,整個人都變得霸氣威嚴,不怒自威,即便沒有穿龍袍,就往那一站強大的壓迫感讓那些神武衛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夜色漸深,慕時雨抱著睡著的赫連景往祈雨宮走去。

赫連川擰緊眉心,拿出手帕擦掉了赫連景臉上的鼻涕和眼淚。

福宮監極有眼力勁的清退了宮監和宮侍。

月色高懸,回祈雨宮的路上,沒有浩大的排場干擾,慕時雨和赫連川並肩而行。

赫連川想要接過赫連景,慕時雨見赫連景睡得很香,拒絕了他的請求,黑炭緊隨其後,溫馨的畫面與皇宮本身的厚重感有些違和。

路過金鑾殿和紫宸殿時,慕時雨微微側首,看了一眼走路總是往她這邊擠的赫連川,他緋紅的薄唇緊抿著,似乎有些不高興。

她問道:“怎麼了?”

赫連川眸光微轉,看向趴在她肩上睡覺的赫連景,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悶悶地道:

“阿景已經六歲了。”

“嗯。”

慕時雨錯過了赫連景的生辰,一路上都在想怎麼彌補。

小時候慕棲隱和姜氏從未忘記過慕時雨的生日。

因為那一天是她的生日,也是言禾的忌日,每年正月十五他們都會帶著她去墓地看言禾。

那時候慕棲隱就會拿出他珍藏的畫像,一邊給她看,一邊講述當年的事情。

很快到達祈雨宮,慕時雨小心翼翼地把赫連景放在床上,聽到他隱約喊了一聲“孃親”,頓時心疼不已,看著他緊抓著她衣服的手,思緒蔓延。

祖母總是說,她記事前,每次生病難受的時候都會喊孃親,軟軟糯糯特別黏人。

記事後,性格就變了,越來越安靜,也不黏人,習武時那麼苦,都不坑了一聲。

只有她知道,那是祖父走了,她才剛剛明白死亡的意義。

不僅少了祖父,家裡還少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去書院後,她漸漸地明白,母親是因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還有兩個學員也是這樣,從小就沒有見過母親。

書院裡其他小孩聯合起來孤立他們三人,她每次都會因此和那些人打起來。

剛開始回家很狼狽,以為只要不告訴祖母和父親,他們就不會知曉,謊稱摔跤,結果沒因打架被揍,反倒因為說謊被揍了。

從那以後,慕時雨習武的時候練得更恨了,漸漸地,鼻青臉腫的換成了那些欺負她的人,就沒有人再敢惹她了。

赫連川凝視著坐在床邊失神的慕時雨,見她一改往日的堅強,渾身瀰漫著淡淡的悲傷。

想到她從小就失去了孃親,他的心就好似被無形的手捏住不放,忽然間疼得厲害。

慕時雨不喜歡總是沉溺過去悲傷的回憶中,快速回過神來,幫赫連景蓋好被子,起身看到赫連川眼眶微紅的模樣,愣了一會兒。

“你……”還沒等她說完,赫連川就緊緊抱住了她,“我已經準備了給阿景的生辰禮物,就是有些危險,你得保護我們父子兩人。”

慕時雨回抱著赫連川的腰,被他抱得太緊了,在他白皙的頸間輕咬了一下,見他渾身一顫放開些力道,才鬆了口氣,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