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蜿蜒曲折,會發光的石頭越來越少,最後剩下一片漆黑,只能摸索前進。

可怕的是除了水流聲,慕時雨還聽到了蛇爬行的聲音,頭皮發麻,停了下來,輕聲問道:

“您怕蛇嗎?”

北靜王不答,反問,“你怕?”

“……劍落在樓船上,沒有武器。”慕時雨忍住噁心,儘量不去想象蛇爬過來的場景,但聽到不止一條蛇發出“嘶嘶”聲時,眉心緊皺。

“本王還沒淪落到連一些蛇都對付不了。”說完,北靜王抬手,聽聲辨位,類似銀針一樣的東西破空而去,擊中了那些蛇的腦袋。

“……”慕時雨慶幸北靜王沒直接殺了她,坡度略微有些陡,收緊了些手中的力道,繼續往外爬。

忽然亮光襲來,慕時雨還以為看見了出口,加快了幾步,卻猛地落到了一個狹小的坑裡,眼疾手快的護住北靜王的腦袋。

“唔……”

落地時,慕時雨後腰砸在地面凸起的石頭上,痛得她眼冒金星,加上體力上的消耗,疲憊到極點,世界陷入了黑暗,護著北靜王腦袋的手無力垂落。

深坑上方,左邊是他們剛剛爬出來的地方,右邊是最終出口,光正是從那裡照進來。

北靜王撐著雙手從慕時雨身上挪開,伸出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欲搭上她手腕診脈時,才發現她兩隻手的手腕都纏著布條。

髮絲凌亂,髒兮兮的臉還沒他手大,身型纖瘦,脆弱得讓他有些懷疑,明明在天坑底下強行抱他時比男子還強悍。

回想掉落時聽到的悶哼聲,手搭在她肩膀上,輕微用力就能將她翻過身來,凝視她後腰位置將衣服都浸透的血跡,眸光微沉。

慕時雨暈都暈得不安心,精神力夠強,努力回過神來,微睜著眼睛,見北靜王手搭在她腰帶上,意識恍惚地說了一句。

“別……傷不重,能忍。”

北靜王的手微微一僵,垂眸掃了一眼毫無知覺的雙腿,緊抿著薄唇,漆黑深沉的眸底隱藏著慕時雨看不清的情緒。

“我有保命丸。”慕時雨眼皮重得好像有人再往下拉扯,身子越來越冷,顫抖著手從袖口裡掏出一個紅色瓷瓶。

北靜王手調轉方向,從她手上取走瓷瓶,沒有能靠的地方,側躺著開啟瓶蓋,倒出裡面的紅色丸子送到她唇邊。

慕時雨看著兩人如今的處境,哭笑不得,儘量不觸碰到他的手,吞下藥丸,意識清明瞭些。

或許是沉默不語的北靜王給她的感覺太過壓抑,想辦法說些能讓他轉移注意力的話。

“您猜猜,外面情況如何?”

北靜王依舊不答,臉上的髒汙破壞了那漠然的神情,長髮凌亂,坑內上方的光傾灑下來,唯美和破碎感在他身上竟然沒感覺到違和。

慕時雨沒轍了,極為艱難地盤腿坐著,閉上眼睛運轉太玄心法,希望能多恢復些真氣。

北靜王見她徹底安靜下來,神色緩和了些,擺弄著瘦得只剩下骨頭的雙腿,靠在身後的石頭上,等慕時雨再次睜開眼睛時,開口問道:

“你什麼時候見過桑梓?為何對她如此瞭解?”

望著那和赫連川一樣洞察人心的眼睛,慕時雨用肩上的衣服擦了擦臉,面色淡定地道:

“聽祖母說過一些,被她帶走時我沒真暈,發現了異常。”

此話可信度不高,北靜王不信桑梓帶走她時光著腿跑,瞥了一眼她那還在流血的腰,眉心微凝,沒有繼續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