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亂者,殺。”

箭術考場很安靜,赫連川站在高臺邊緣,長眸掃視著整個考場。

與生俱來的高貴,以及不怒自威的氣勢擴散開來,毫無波瀾的聲音讓豔陽下計程車兵們如墜冰窖,再也生不起一絲一毫的不滿和抗拒。

考試繼續。

嘈雜的聲音消失,只有箭矢破空擊中靶子的聲音。

慕時雨收回心思,專心監考,身為監考官的職責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想渾水摸魚的人。

赫連川視線一直鎖定著慕時雨,那極為專注的眉眼莫名讓人心安,纖細清瘦的身體裡蘊藏著令他心悸的力量。

若是其他人敢用那麼放肆的眼神望著他,一定會被他挖出眼珠,更別提靠近他,連衣角都不會讓其他人碰到。

可昨晚那落在他眉心的一吻,卻讓他徹底亂了心神。

習慣掌控一切的他,竟然接受了那麼被動的情況。

但很快,他想明白了。

只能是她。

正午的太陽越來越毒辣,不知何時每個監考官站的位置都送來了遮陽的傘。

慕時雨沒注意到這個,拿著西遠軍的冊子緊皺眉頭,已經有十個西遠軍的營長和隊長不合格,其他軍隊的將領都很出色的完成了考核。

“下一個,鎮南十三營營長,青樹。”

慕時雨喊出名字,卻遲遲未見到人影,抬頭看了一眼。

只見一位穿將領服的乾瘦老人拄著柺杖艱難地走來。

飽經風霜的臉上已經分不清是疤還是皺紋,但眼神卻猶如鷹一樣銳利,因耽擱了一些時間,見到慕時雨後連連道歉。

“開始。”

慕時雨神情未變,與監考其他人時沒什麼不同。

聽到她命令的青樹瞬間嚴肅起來,好像在她說開始時就進到戰場,乾瘦的身體爆發出氣勢引得旁邊的人紛紛側目。

拋開柺杖,單腿站著,執弓,搭箭,到箭矢飛出,正中靶心,不到三息的時間。

距離較近的人都感受到了那強勁的風力,再看向那位重新拿回柺杖的耄耋老人,心中肅然起敬。

人如其名,萬古常青。

“透過。”

慕時雨看向青樹的眼裡也帶著無比的敬意,若沒有像他這樣將士們的強大信念,都是西遠軍那十個貪圖享樂不思進取的人,怎麼可能護住北國。

“下一個,西遠軍七營營長,孟柱。”

認真起來時間過得很快,午休前最後一位,慕時雨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孟柱早已等候多時,身材高大健壯,五官平平並不出彩,望向慕時雨的眼神有些陰沉,走到放置弓箭的地方時,極小聲的說道:

“你在針對我們西遠軍?”

慕時雨眼眸微眯,卻也沒有打擾他考試,孟柱透過後給了她一個不屑和挑釁的眼神,朝人群中其他幾個西遠軍的將領眨眼示意。

午間休息。

考場的人陸續離開,慕時雨將冊子交給宮監,來到弓箭臺前。

正巧孟柱和其他西遠軍將領走了過來,足足有十幾個人,好似有意無意非要從她面前路過,還放慢了一些腳步,用極其噁心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慕時雨眼裡閃過一絲殺意,現在可沒打算放過他們。

她看了一眼沒有人拿過的銀白色弓箭,以及數量充足的箭矢,運轉真氣接連射出十三支箭矢。

“啊!!!”————

一聲聲驚恐的叫聲響起,快要離開考場的人紛紛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