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雨擰緊眉心。

赫連川身為北國皇帝,擁有全天下各種稀世罕見的藥材。

她不信無藥可醫,或許是真正的病因還沒有找到。

慕時雨並沒有在赫連川身上聞到藥味兒,只有極淡的龍涎香和那種特殊的清香。

她扭頭看向桃花林,桃花小築內極為安靜,唯有風吹過桃林的“簌簌”聲,伸出手揉了揉眉心,企圖讓它舒展開來。

“別小看這頭疼,有些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嚴重,你若不想我繼續瞭解下去,為何又要告訴我?”

赫連川從慕時雨眉宇間看出一絲疲憊,瘦弱的肩上彷彿揹負了很沉重的東西。

心莫名刺痛了一下,拉下慕時雨輕揉眉心的手,微微用力握住,緩緩說道:

“十年前受的傷太重,經脈寸斷,幾乎成了廢人,你親眼見過。到達雪國後,九皇叔想盡辦法治好我的傷,但還是留下了後遺症。”

他不喜歡隱瞞,曾經的事情,告訴她也無妨。

赫連川簡單的幾句話,道出了頭疼的真正原因,那些痛苦的過往,如今輕飄飄的說出來,卻仍然可以想象到他當時的境地。

雪國與夏國關係緊張時,身為皇子的赫連川日子該有多艱難。

宮中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爆發衝突時,赫連川甚至差點被夏帝掛在城牆三日洩憤。

慕時雨難以想象,他是憑著怎樣的毅力讓父親對他另眼相看,藉助這微弱渺茫的希望衝出宮牆。

神明在還是凡人的時候,受盡了折磨,如今成神了,卻依舊沒能擺脫那陰影。

慕時雨心中鬱結不已,為赫連川擁有這樣的命運感到不公,眼角微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頭疼前有沒有什麼預兆?”

她不會就這樣放棄,後遺症又如何,總會有辦法。

“沒有。”

赫連川怔愣了一瞬,在他眼裡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卻被她如此牽掛,好似一顆放置在寒冬已久的心被人捧在手裡,溫暖而甜蜜的感覺蔓延至四肢百骸。

另一隻手觸碰到慕時雨眼角,輕輕拭去即將落下的淚,視線落在了她比桃花還美的唇上。

慕時雨正努力思索著,繼續問道:“除了頭疼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異常?每次頭疼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麼?”

忽然一名金烏衛出現在桃花小築,高舉雙手,呈上了黑色卷軸。

赫連川劍眉微皺,鬆開慕時雨的手,開啟黑色卷軸,掃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寒光,語氣森然。

“把宮裡那些隕石磨成粉,餵給他們,看是先上天宮,還是先下地府。”

說完,將卷軸丟回金烏衛手中,來無影去無蹤的金烏衛,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只剩下空氣中打著旋落下的花瓣證明他曾出現過。

慕時雨沒看到卷軸上的內容,有些好奇,見赫連川剛剛又恢復成朝堂上那個喜好殺戮的暴君,令人生畏的氣勢著實可怕,於是小聲問道:

“有人偷偷去挖隕石碎片?”

赫連川重新戴上面具,眼裡殺意消失得一乾二淨,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道:

“他們沒這個機會,金烏衛已將暗中利用隕石煉製長生不老藥的人一網打盡,此時正在押送回京的路上,你猜國師看到會如何?”

“……”

慕時雨發現和赫連川在一起,就得往大的猜。

這才多長的時間,他就已經把煉製長生不老藥的勢力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