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實是想問我為什麼對吧,為什麼會變成你眼前這個樣子。”

米莎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

“很簡單,以眼還眼,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就像烏薩斯人說的那樣,對待親人要像春天一樣溫暖,對待敵人……”

碎骨的心裡有些煩躁。

“你知道嗎,那一天之後的事情?你不知道,你一點也不知道!就在他們來抓我,把我拖出家門之後,媽媽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他們發了瘋一樣的毆打媽媽,媽媽不肯鬆手,他們在雪地上拖出一條血路,你一定見過的對不對……”

碎骨的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

“如果整合運動,如果感染者,如果他……可以早點,早一點來的話,我們感染者就不用遭遇那麼多苦難了!”

“我沒敢,我不敢,那時候,嗚……”米莎控制不住地抽噎起來。

“抱,抱歉,米莎,我不是在怪你,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有點……”看到米莎的樣子,碎骨忽然有些心疼起來,他想要上前安慰一下她,卻又不敢伸手。

“米莎,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當時換成是我的話,恐怕也沒有勇氣……”碎骨嘆了口氣道:“至少現在,整合運動給了我們勇氣,米莎,我知道你的怨氣,我不怪你。就算你之後理解了我們,你也可以選擇,不加入我們,沒有人會逼你。”

雖然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但是語氣充滿了堅定。

“我們是感染者,你知道的,整合運動一定會為感染者的自由戰鬥到最後!”

“可你們……摧毀了切諾爾伯格。有無數無辜的人死去……”米莎壓抑著哭聲,小心翼翼地道。

“無辜?呵,誰是無辜的?切諾爾伯格實行隔離制度時,有誰反對過嗎?在我們被拖去礦場,在烏薩斯把我們丟棄在礦場和凍野,任由我們在寒冬中死去時,有誰反對過嗎?有嗎,有誰站出來反對過嗎?”

“我,我不知道……”米莎擦著眼淚,看著眼前似乎有些陌生的人。

“整合運動有這樣兩個領袖,他們與烏薩斯戰鬥了很長時間。他們說過,是有那麼些烏薩斯人,也在為了感染者,與烏薩斯抗爭。但他們不在切爾諾伯格。切爾諾伯格冷眼看著我們死去,不,切爾諾伯格樂於看到我們死去!這是一座理當被毀滅的城市!”碎骨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

“我遇到了願意幫助感染者的人,他們……”

米莎的話被碎骨冷笑著打斷:“你說羅德島?陰陰是感染者,卻幫助龍門,傷害我們?殺死我們的同胞,殘害我們的兄弟?”

米莎忽然忘記了哭泣忘記了流淚,愣愣地看著他。

“你看不清事實。但你現在該看清了。”

碎骨的話讓米莎沉默了。她開始陰白,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一切在對方的眼裡都不再有意義,他的生命已經獻給了怒火,獻給了復仇,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都會成為他的敵人,無論好壞,無論是誰,包括自己這個世上唯一剩下的親人在內。

“抱歉,我太激動了。”沉默了很長時間,碎骨還是率先道歉了。

米莎也慢慢平靜下來,她輕輕搖了搖頭道:“沒關係,我理解的,亞……碎骨。這麼長時間以來,你過得……很辛苦吧?”

“大家都過得很痛苦,不過至少現在,每個人都抱著希望。塔露拉,是她帶領著感染者,反抗殘忍的一切。整合運動就是我們的希望。”

“果然大家都過得很辛苦。如果整合運動真能保護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