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安瞬間挺直了背,低眉順眼的像個犯了天大錯誤的孩子,又欲辯而無方,只能摳著手指頭,抿著唇,試圖裝乖扮可憐的應付過去。

但顧長生明顯察覺到陳安幽怨的小眼神。

得。

這是怨他笑出了聲,才被姐姐發現。

真是冤枉。

顧長生自持著沉穩,不跟孩子計較,衝著楚九月呲著一口小白牙,“姐姐,長生是擔心你,才跟著的,也沒偷偷摸摸的,反正我是明目張膽。”

邊說邊拉著少女緋紅長衫,笑得活脫脫一隻開屏孔雀。

帝辭:“……”

陳安:“……”

楚九月對小奶糰子突如其來的撒嬌,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對著那粉撲撲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軟糯糯的喊姐姐,她心都要化了。

小奶糰子是怎麼做到長的沉穩斯文,又奶萌死人不償命的呢?

楚九月揉著他柔軟的髮絲,彎了彎眸子,道:“我不是怪你們,就是擔心你們會受傷,這兩天你們太累了,就想讓你們休息休息。”

最不喜歡被摸頭的顧長生,只喜歡被姐姐摸頭,還非常享受舒適,搖著小腦袋道:“長生不累,要跟著姐姐才放心。”

陳安越發幽怨的盯著顧長生,以前陛下只摸他一個人的頭,見陛下抬起手,他才湊過去,他總是下意識的躬著點身子,“小姐,你說過不會拋下奴,一個人最應該保留的德行是守信,您要說話算話的。”

這是給她上了一課嗎?

就是不想連累他,怎麼就成拋棄了,又不是不回來找他了。

算了,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小孩子……

她伸出去的手頓住了,連同到嘴邊的話也嚥了回去,腦海裡全是曾經哄那日蘇的場景。

曾經她也總覺得那日蘇是個孩子,哄哄就能好,有時候摸摸頭就能溫順好久。

可眼下楚九月找不到他,連哄都哄不好了。

一想到那日蘇,腰間的字條就隱隱發燙,在一寸寸灼傷她的肌膚,蔓延至心臟。

小公主又在哪裡?

一想到他們,楚九月就胸口堵的喘不過氣,不想讓讓人徒增擔心,面上在笑,“走吧。”

已經一晚沒見到鹿生了,再找不到,楚九月快要瘋掉了。

甚至會親自前往北斗,若是鹿生過得自由快樂,那她能遠遠地護著他,看著他,若是鹿生過得水深火熱,那無論付出何等代價她也要把人搶回來。

鹿生是她的人,誰也傷不得,就算是神明也不行。

——

鹿生跟百里奚去了鬼市,起初為了問出雞尾酒的製作方法,雖然對百里奚有所防備,但看到百里奚全程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富家公子,來遊戲人間。

鹿生戒備心也就放下許多,百里奚這個名字是在交談中得知的,聊的在他看來也都是些家常,一句話也沒問到楚九月。

問他多大年歲,幾時出生,家住何處,家裡可還有什麼人,記得不記得桑落,身上又是什麼香味。

鹿生如實答,年十九,自霜降出生,江南人,孑然一身,第一次連桑落,異香生來就帶著,不知道是什麼花香。

只是這花香,楚九月喜歡。

想到楚九月還在家等他,已是華燈初上,回去的再晚些,怕他們擔心,於是見到百里奚從看雜耍的地方擠出來,他溫聲問道:“公子,您逛夠了嗎?在下的夫人還在等我,天色已晚,您把雞尾酒是怎麼釀製的告訴在下,您想要什麼當報酬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