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一通莫名熟悉的話,麗娘瞳孔微縮,記憶裡也曾有人這般對她說過,她頓了頓,才對擠眉弄眼的楚九月莞爾一笑:“姑娘……”

察覺到麗娘不甚驚訝的表情,楚九月心下了然,拍了拍她的手臂,打斷道:“多謝你剛才出手相助,銀子我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

聽了這話,麗娘看到身後二人直勾勾的目光,有一種這姑娘會不會是被綁架的預感,可身後二人長的也算是出塵絕世,看著屬實不像是幹壞勾當的。

小姑娘笑得格外燦爛,反倒讓麗娘有些懵了,她選擇了沉默,再觀察一番,點了點頭,福身退下了。

楚九月正沉浸在遇見老鄉的喜悅中,不能自拔,連走回桌前的腳步都帶了幾分雀躍,掃過二人打量的目光,她一一把碗推到他們面前笑道:“都看著我幹嘛,趕了一天路了,不餓嗎?吃點東西。”

她抬眸看了一眼被包紮好的陌離,語氣一沉:“平陽要是真像麗娘說的,連進門檻都難,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危險在等著我們,就留陌離在此好生休養。”

“你很信任麗娘?”帝辭挽起寬袖,露出一小截手腕,邊問邊替她夾菜。

聽到他試探的語氣,楚九月一臉真誠道:“她不像壞人。”

沒有看出破綻的帝辭沉默了。

麗娘確實不像是奸佞之輩,可總覺得楚九月對她莫名親近。

又想到她今日在煙柳巷處事果決,灑毒粉的樣子,帝辭免不了生疑。

“你之前來過平陽?毒粉又是怎麼來的?”帝辭放下筷,再次問道。

筷子碰到桌面發出細微的清脆響聲,在寂靜的房間內被無限放大。

被人一直懷疑,質問,楚九月覺得窩火,瞪了他一眼,又在想到他是男主時,洩了氣焰,理不直氣也壯的應了聲:“我來沒來過,你還不知道嗎?”

“毒粉哪裡來的你不知道?朋友送的,留在身上為了傍身。”

一舉一動都活在帝辭掌控裡的原主,無論去過哪,做過什麼,他都能一清二楚。

就好比她曾天真的爬上櫻花樹,想著就此桃之夭夭,也能被人逮個正著,在人家面前演了一出歲月靜好,登高曬太陽。

更不會仗著一流改妝技術,改頭換面,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從宮門走出去,只敢偷偷摸摸跳進碧落游出去。

帝辭被懟的啞口無言,她口中的朋友指的該是花祈安。

這也不像是一面之緣啊……

帝辭還想再問。

看她耷拉著頭,小臉鼓囊囊的,吧啦著碗裡的菜,有一下沒一下的杵著筷子,該是生氣了。

帝辭到嘴邊的話都嚥了回去,心底莫名有些慌。

不知道怎麼哄人的帝辭,學著剛才鹿生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生硬的說了一句:“我就是問問,你不曾來過平陽,這裡不似京城永安,處處骯髒不堪,人更不能只看表面。”

骨節分明的手在青絲間遊蕩,輕柔的像是觸控著一片即將凋謝的花瓣。

楚九月手上動作一頓,全然忘了剛才自己說了什麼,又為什麼窩火,只能感覺到心在劇烈的跳動,余光中他勾著唇,彎著眸子,她只瞥了一眼,臉就開始發燙,連聲調都被燙的軟甜。

她說:“下次不準再問了。”

再說她也沒追問你武功怎麼如此卓絕,鹿鹿為什麼會機關術。

少女的聲音很甜很軟,與往常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卻成功的鑽進帝辭冷冰冰的心,逐漸浸了一層蜜糖。

一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覺,帝辭便想要更多,想要看到她永遠像這般對著他笑。

只這般對他一個人。

鹿生看著她們二人旁若無人的相處,無端覺得心中鬱悶,只能靠不斷喝茶來緩解壓制。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小心翼翼的王爺,連說話都變得柔和,也從未見過天真乖軟一面的楚九月。

在鹿生面前,楚九月更多的是呵護他,保護他,心疼他,而不是依賴他。

楚九月見鹿生只喝茶,一口飯菜也沒吃,忍不住拿起糕點喂,“鹿鹿,是不是傷口還疼啊?一會兒我去問問麗娘有沒有止痛的藥,張嘴,先吃點東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一說話,鹿生便沒辦法拒絕,貪戀著她的這份喜歡。

他溫聲說道:“不疼。”

楚九月見鹿生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正開心,旁邊人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我也受傷了,你怎麼不餵我。”

楚九月:“!!!!”我滴個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