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九月看著李聞溪,徹底從一個溫婉端莊的小姐,變的支離破碎。

一聲聲的質問,指著人們的腦門罵,愣是沒有一個人再吭聲。

這會一個個的都埋著頭,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就地掩埋。

他們都承過莫笙和司徒婉二人的恩情,只不過因為二人身上,在他們看來有了汙點,就抓住了檔口不放,就好像是揪住了,吸附一層血下來,才能顯得自己乾淨。

楚九月覺得可笑,突然覺得那日蘇說的只看到了人性的惡,很有道理。

若是現在看見他,興許她還能衝那日蘇比個大拇指。

誇他說的是真理。

也真有點想傲嬌小狗狗了,說是回無量山處理事務,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不過,暫時別不期而遇就好。

沒等楚九月深想,指尖一股涼意讓她皺了皺眉,沒等少年將手抽走,便反握進手心。

楚九月邊拉起少年的手搓了搓,試圖給他暖一暖,“夫君,咱們現在就回去。”

觸上鹿生欲言又止的唇,楚九月眉頭皺的更深了。

本殷紅的唇瓣,此刻都凍的連血色都沒了,白的像被吸乾了血。

沒待鹿生組織好語言,楚九月看到他上下唇一動,就知道他想說“不必麻煩。”可楚九月看慣了他隱忍的模樣,越是這樣,她眉心就皺的更深,拉著人就走。

颼颼的冷風,伴著李聞溪不斷吞吐的利刃,在眾人周身席捲,一個個僵在原地,瑟瑟發抖。

誰都沒有想到,曾經柔柔弱弱的大小姐,一個他們飯後閒談的病秧子,如今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刺。

扎的人渾身不舒服。

又不能否認她說的都對。

甚至覺得有那麼一點點愧疚,油然而生。

就稍稍抬頭,瞥了一眼,就看到絳紅長衫的少女拉著一個病態少年走過來,心下一陣期待,終於有人能將他們從良心譴責中帶回來。

許是感受少女森然掃視的眼神,眾人頭埋的更低了。

實則是因為看到了一直跟在少女身旁的墨袍男人。

大氣都不敢喘。

“李小姐。”楚九月拍了拍少女的後背。

李聞溪說了半天話,喉嚨癢的像被上百隻螞蟻爬過,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可一想到剛才的汙言穢語,再怎麼難受都能忍下來,怒目圓睜的瞪著他們。

背上的手,似是在給自己順著氣息,李聞溪偏頭看她,興許是少女太像花祈安,一看到那雙琥珀色眸子,她就不自覺委屈。

在看到少女手上拉著一個少年時,李聞溪多瞧了兩眼。

少年身上的紅裘垂直順到小腿,紅裘上繡著一隻九色鹿,鹿腳下是一層銀雪,一看就是身旁人的衣衫。

有點短。

雖然一直垂眸,但從那身姿修長的身段,掩著嘴角的蔥白玉手,不難看出是個絕色美男。

卻跟她一樣,病怏怏的。

李聞溪心下好奇,想了想,還是問道:“這位公子是?”

楚九月毫不猶豫笑道:“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