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月陷入了沉思。

該怎麼告訴他,只是因為自己想抱緊帝辭的大腿。

若是說有什麼私心,就是想比帝辭更厲害,帝辭十二年沒揪出來的人,她楚九月不一定不行。

幫男主就是在幫自己活下去。

楚九月想了想,道:“帝將軍是我們所有人的英雄,我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

絳紅色長衫的小公子,一向說話溫聲細語,此刻卻鏗鏘有力。

那日蘇看向他,覺得那光束打在花祈安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都在發著光。

那光有些刺眼,讓那日蘇眯了眯眸子,“你想怎麼做?”

灰衫少年說的斬釘截鐵,楚九月知道,他已經下定決心留下,同自己一起。

見那少年衣衫還是同從前一樣,袖子短了幾分,楚九月蹙了蹙眉:“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帶你去換衣服。”

楚九月一隻手握不過來那日蘇的手腕,那少年眸光亮了亮,垂著頭,目光從那絳紅色長衫小公子的背影,移到被牽起的手腕上,不自覺的偷偷勾了勾唇角。

那雙白皙的手,同那少年健康的麥色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明明是一米八,身材高挑的草原漢子,此刻被他拉著,就像一個小孩子偷吃了一塊糖,埋著頭在沾沾自喜。

彎彎繞繞走了一會,便順著長廊,一路走到了剛入東廂房的拱門外,門口守著的是昨晚跪在地上哀求的兩個姑娘。

一早,楚九月才知道其他本安排伺候他的奴才,昨晚被打的估計二個月都下不來床,春華和秋實兩個女奴便理所當然的來了。

她們二人心裡知道花祈安是個好主子,心裡都很樂意。

“春華秋實,有沒有我這藥童能穿的衣服?”

那溫潤純淨的男聲,清清亮亮的,穿透力極強。

春華秋實忙躬身上前,見到那身後的灰衫少年,心下一陣駭然。

那少年眉宇間藏著殺戮的氣息,她們在李家當差十年之久,見過不少世面,這種氣息她們有些熟悉,但怎麼也抓不住腦海中的重點畫面。

扎著丫鬟髻的春華先輕聲開口問道:“花神醫,這小公子是怎麼進去的?”

花祈安救過她們,就一定要報答,這是父母尚在時,從兒時便教她們的道理。

所以她們只敢用氣聲開口,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那日蘇的手腕明顯用力往上抬,楚九月便用力往回按。

這孩子太沖動,動不動就想拿刀。

不行,哪天要好好教育教育。

楚九月沒那少年力氣大,白皙的胳膊上,青筋明顯,溫潤純淨的小公子笑盈盈道:“他啊,怕我出事,偷偷進來的。”

“噓……”春華秋實同時朝他比了個禁言的手勢,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春華壓低聲音道:“花神醫,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便好,別再如此放鬆的說給他人,切記,你不懂李家的規矩,但凡不是從正門光明正大的走進來,都會被抹脖子的。”

秋實為警惕道:“奴婢二人,自會念在花神醫的救命之恩,替您保守秘密,可這藥童不能被其他人發現。”

“還有這規矩?”楚九月問道。

那就難辦了。

本來楚九月還想著那日蘇只要聽話,乖乖跟在自己身邊,裝的乖巧一點便好了。

眼下竟然是兩難境地。

出也出不去,進也進不來。

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