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阿婉,你想讓阿姐再死一次嗎?(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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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司徒婉無辜的眼神,楚九月覺得她現在的神志,可能跟那日蘇一般大小,溫聲細語道:“吃吧,他叫那日蘇,剛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不與他計較。”
司徒婉一聽,頓時笑了,猛往嘴裡扒拉飯,吃的跟個小倉鼠似的,還不忘給楚九月的碗裡夾夾菜,口齒不清道:“阿姐……吃……”
楚九月摸了摸她的頭,司徒婉的頭髮,是黑色,只有兩鬢斑白,昨夜又給她洗過,到現在還很柔順,帶著淡淡的青草香。
她的頭髮還沒梳,在宮裡沒少看陳安給自己梳頭的樣式,楚九月從腰間拿出一支金釵,那是“他”藏起來,以保自己不時之需,萬一需要錢呢,還能當掉,不止這些,還有不少葉子金箔呢!
楚九月的動作很輕,儘量不去打擾司徒婉狼吞虎嚥的吃東西,可是似乎還是打擾到了。
那人不動了,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殘渣,佝僂的背挺的筆直。
看上去很是享受,“阿姐,已經十多年沒有為阿婉梳過頭了。”
楚九月朱唇微勾,用金釵挽上她的青絲,司徒婉笑著說:“這支金釵與當日阿姐出嫁,我替阿姐簪上的那支很像,當時我還說這梔子吊墜很像阿姐,相隔十里,都能聞到花香,讓人賞心悅目,沒想到阿姐還留著。”
楚九月的動作微微一頓,勾唇笑道:“自然。”
那日蘇不說話了,一個勁的往嘴裡扒拉飯,看上去不太高興,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看上去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楚九月抬了好幾次頭,都能看到他幽怨的小眼神,乾脆低著頭認真替司徒婉梳髮。
簡單用金釵束了個高馬尾,楚九月覺得如此才襯得上她當年的英姿颯爽。
門外有兩隻鴿子從屋簷上飛過,楚九月聽到動靜心下一喜:“梳好了。”又看向埋頭乾飯的少年:“那日蘇,去幫我抓只鴿子。”
話音剛落,沒等那少年抗議,楚九月便急急忙忙上了樓,取了紙墨筆硯,寫了幾個大字。
那日蘇見人的背影都從樓梯消失了,才不情不願的去抓鴿子,心道:“你怎麼不讓司徒婉去抓?到最後還不是得全靠老子幫你。”
楚九月拿著揉成一團的紙條,走到屋門口,便被人往懷裡塞鴿子,“那日蘇!”
那鴿子撲稜著翅膀,活躍的不得了,楚九月吃了一嘴毛,又氣又縮著脖子去躲鴿子朝自己臉撲過來的尖嘴。
可那日蘇哪裡還有影子,早就跑到一旁幸災樂禍,“花祈安,有事知道喊老子了?你何時替我梳過頭髮?又幾時給我夾過菜?”
見那絳紅色長衫的小公子,的確是怕了,那日蘇心軟了,:“你若是答應我,以後老子在你心裡才是最重要的那個,我就把鴿子抓住?怎麼樣?”
楚九月忍無可忍,咆哮道:“那日蘇!一!二!……”
果然所有孩子都怕喊全名,數一二三,那日蘇也不例外,數到一就往前走了兩步,這二剛出聲,他便一溜煙的湊上來,“來了來了!怎麼還真生氣了呢?”
可還是被司徒婉搶了先。
那日蘇更氣了,直接坐到一樓桌前,繼續吃,彷彿只有吃才能填補他此刻的心靈。
楚九月只感覺身側帶起一陣風,耳邊有溫柔的女聲問道,“阿姐不是最喜歡鴿子了嗎?怎麼會害怕?”
那銀白色的面具在陽光下,格外刺眼,楚九月錯開質問的目光,將手中的紙條綁在鴿子腿上,而後放飛,望著鴿子飛出牆圍,楚九月緩緩道:“有些時候開始最不害怕的東西,都會在某一個時間節點改變。”
司徒婉低聲問道:“包括誓言嗎?”
誓言?
楚九月沉默了片刻,“若是我發了誓,必定會信守承諾。”
司徒婉不依不饒:“可是阿姐,十歲那年你明明說過,要同我一起買一處小院子,享一世安寧長樂。”
肩膀被司徒婉的雙手禁錮住,同她對視,那雙眼睛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讓楚九月不知所措,只聽她說道:“既然信守諾言,又為何嫁給李逸陽?他究竟有什麼好?為什麼明明收了我親手縫製的嫁衣,又要送回來?我對你,你一直都懂得?為什麼?”
楚九月肩膀吃痛,皺了皺眉:“嘶~”
“他”又怎麼知道呢?
可肩膀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楚九月看向那日蘇求助,卻發現那少年已經上了樓,只在樓梯口留下淡綠色長衫的衣角,便消失不見。
這下完了……
司徒婉明顯是精神失常,雙眼猩紅迫切的盯著她,似是能滴出血來,肩膀上劇烈的刺痛,一陣強過一陣,楚九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的無辜又驚恐的望著她,像只受驚的小鹿,楚楚可憐,不斷試著抽離她的禁錮。
手上的力道鬆了,只見她痛苦的捂著頭蹲下身子,哽咽道:“又是這種眼神,每次只要阿婉一問,阿姐便是這種無辜的眼神,就像阿婉犯了天大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