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姨夫將母子倆帶到靜姝客房,靜姝已經從客棧要了飯菜端進了客房。

“我們想著嬸孃和虎子肯定沒吃午飯,便要了些飯菜,叫你們過來吃,趕緊坐下吃。”

桂花彎腰感謝著,被靜姝拉著坐了下來,遞了筷子,便和兒子吃了起來。

“嬸孃,今日賣的如何?”

桂花嘴裡嚼著飯,回道,“還沒賣出去。”

桂花吃完,放下筷子,喝了口靜姝遞過來的茶水,“哎,大戶人家,喜歡到繡品鋪子購買。而且大戶人家女眷也都會自己秀,我們這些貧窮老百姓,都是做小攤販生意的,或者給人家做長工和種田的沒多餘的錢花到這。”

“嬸孃,上次和我來的三位年輕男子如今都考上了進士,其中兩位一個是狀元,一個是榜眼,狀元還是皇上的嫡長孫,我們對這次地震有幾處疑問,勞煩嬸孃如實告知我們,我們也定能保全嬸孃一家平安的。”

桂花驚訝的看著靜姝片刻,又掃了眼軟塌上坐的姨夫和暗衛。

靜姝淡淡問道,“你們村裡的人都是靠種莊稼為生的嗎?”

“我們祖祖輩輩都是靠種地討生活的。”桂花緊張的回道。

“那你什麼時候會刺繡的。”

“這幾年,時常洪澇,莊稼時常被淹了,收成不行,去年秋天澇災後,府衙便讓我們村裡的婦女到城裡一家紅衣秀坊,學做女紅,可以帶著娃子,每日還給一個銅板,吃住都在紅衣秀坊,我們都是那時學會的。”

“你們多少婦女去了秀坊,學了多長時間?”

“我們村裡婦女差不到上百人呢,都去了,學了一個月,就打發回來了,說秀坊養不起了。”

“那你們去秀坊,村裡的男人留下種地了?”

沒有,因為我們隔壁鳳翔城也是洪災,府衙將村裡的男丁都派去救災了,救災了一個月還發了工錢呢,回來開春才用工錢買了種子,種進去的。沒想到就被地震破壞了。”

“奧,我在村子發現你們西村頭的房子雖然修繕了,但是看上去還有些破爛,但是東村頭,有一處房子修繕的外觀要很好多。但是旁邊的兩處屋子也沒見修繕。沒人住嗎?”

“奧,東村頭不是我們村子裡的人,我們出去一個月後回到村莊,村裡就多出一群人,村長說,府衙那邊組織了百十來人來村東頭空地訓練,以防洪災救治臨時找人太慢,讓我們不要去打擾,也不要說出去。蘇姑娘千萬不要和其他人說出去。否則我就和村裡的二子一樣,她和城裡的一個親戚說了一嘴,就被府衙帶走,再沒回村莊。”

“奧,放心嬸孃,我只是過來看看你們,又不是你們這裡的人,也沒處去說。”

桂花點了點頭,“自從地震後,那裡確實沒人住了。”

“那些人先來到村子,然後你們才回到村子,是否從那以後夜間時常聽到異響?地震後,便在在沒有異響了?

桂花點點頭,有些緊張,“村裡人都說晚上鬼神在作響,所以我們每晚都早早的入睡,不敢走動,地震後,確實在沒有響聲,許是鬼神也被地震嚇跑了。”

“那上次聯名上書名單裡,可否有不是你們西村頭的人?”

“沒有。”

“奧,那你們都被震傷了,那東村頭訓練的人沒有受傷嗎?”

“這個不知道,我們受傷,衙役把我們全村人都陸續帶上馬車,拉到城門帳篷處,等我們回來,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那到底死傷了多少村民?能否真實的告知下?”

“就村長一家在送往城門帳篷中全家都沒挺過去,死了,剩下的就是斷胳膊斷腿的有六七十人,府衙當時在帳篷中讓府城最好的幾位大夫止住了血,保住了性命,現在便在街上乞討為生呢。”

“你那繡品賣我吧,今日早點回。”

“我秀的並不是很好看,你們也幫助我們不少,我送你吧。”

“沒事的,”說著靜姝掏出五十兩文錢,塞給桂花,“你帶著孩子早點回村。收拾下,和叔說下,明早和我們一起回帝都吧,這裡估計對你們一家已經不安全了。”

“是剛才我說把實情告訴你,府衙的人會來抓我們嗎?”

“不是,是我住進你家那刻起,你們便有危險了,只要和我們去帝都,便會無事。”話畢,看向軟塌的暗衛,“六叔,你送她們回村莊,明早帶著他們回帝都交給趙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