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去了側廳,三個女孩子眼睛都是紅的,嘆了口氣,“你們站在正廳門外都聽見了?”

三人點點頭。

大伯母摸著趙雲惠的頭,柔聲道,“今天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四姐姐和二哥哥都給討回來了,不帶一句髒話卻說的讓這些人都挺難堪的,我想以後他們定不敢有這心思再讓自己難堪了。你們要向四姐姐和二哥哥一樣努力讀書,無論什麼身份,都不被人欺負和低看了去。”

三人點了點頭,跟著大伯母回了內院。

趙允恭他們知道後,氣的臉都白了,趙允恭罵罵咧咧的摔了杯子也沒解了氣。

趙靜姝去浴堂洗完澡,便回屋身體靠在床頭捧著書看了起來。

趙維明坐到床邊,她才驚覺的傻傻的凝著他,片刻,回過神反應過來,白了他一眼。

他微垂了眼眸,思慮片刻,悠悠抬眸,凝著淺淺的笑意,唇角微翹,嗓音裡蘊了一抹輕柔,“自從三嬸孃失蹤,我一直覺得你性子變的過安靜溫柔,有些缺失小時候少女該有的跳脫。有些不知所措,突然也有些陌生感或多或少的一直存在,今天見識了另一面的你,以後想是包括我在內也欺負不了你的。”

“你也意識到你經常欺負我。”

“沒有啊,我從未欺負過你,哪捨得呢,我是想著我以後也不敢生出欺負你的心。”

“你給我發脾氣不是欺負我,是什麼?”

“那哪是給你發脾氣嗎?那是我自己生氣而已。”

“你敢說你生氣是沒有試探我的心思。”

“我生氣是看看你對我的態度是在意還是冷漠。”

“然後就用生氣欺負我,讓我妥協,還理直氣壯的告訴我那是你自己生氣。我和哥哥相處起來很自在愉悅,我們彼此就沒有生氣給過對方,和你相處起來我累。”

趙惟明摟上她,溫熱的氣息噴打在她頭頂,這樣的距離,讓倆人彼此不由的有些緊張和羞澀。

靜姝暗暗將手挪至他的胳膊上掐了下他胳膊,以示對他總生氣的不滿,抬起羞澀的眼眸瞪了他一眼。

趙惟明看著她惱怒嬌羞的墨眸,修長乾淨的指尖輕輕一挑纏上她纖細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唇邊噙著淺淺的笑意。

霎時順勢帶著她一起躺下,“我困了,想睡會,陪我睡會。”

她憤憤之餘內心也浮上了一絲甜蜜。

私塾開課那日,天未亮,大伯母便到了三個女孩的院子,盯著三人梳洗裝扮後,滿意的笑著,“我讓小廝已經去備馬車了,吃完早膳就抓緊去私塾,寧可早去等著。”

到了永慶伯府,門口已經駐足了許多學子,未幾,又來了十幾位學子,就在大家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的時候,府門開啟了,出來了三個小廝,把兩扇門全部開啟,用一個相邀的手勢,大家便陸陸續續跟著小廝們進了府,小廝將大家帶到前院中的一處院落,這處院子四周是迴廊,中間有一個非常大的亭子,足以坐下百人,只見亭子裡的高臺上站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和一位白鬍子的老者,有學子快步進了亭子,後面的學子也陸續跟著進去,靜殊一路都在四處瞅著謝子洲,突然一隻手被人握住,“謝子洲已經進亭子了,”趙惟明說著便拉著她進了亭子,高臺上那位老者應該就是夫子了。

臺上那位公子清了清嗓子,看向臺下學子們揚聲道,“各位同窗,我是永慶伯府世子的長子林琰墨,因為學子增多,祖父讓人趕著建了這個亭子,以便我們在此學習,因為時間倉促,學堂修建的不完善,還請同窗們見諒。這位就是我們私塾的蕭老先生,曾經是帝都翰浩書院的夫子,告老還鄉時後,有幸被祖父請來。因為學子眾多,師禮就簡化了,大家低頭彎腰,屈膝行師禮就可以,說完他便轉身面對蕭先生,帶頭行了師禮,下面所有學子照著他的樣子行了師禮。

待大家安靜下來,又揚聲道,“大家每人面前都有一張書案,座位是按入學考試的成績落座,橫行10人,豎行10人,我從第一名的學子念起,請第一位學子從第一個座位開始落座,第一排坐滿前10名,便從第二排開始,依次下去入座。”

他清了清嗓子,高聲念道:

林琰墨、 林琰昊、白慕、董昊羽 、凌浩、楊儒源 、趙子堂、

彭文軒 、徐慶元 、沈子晨 、司庭軒 、趙惟明 、謝子洲 、王子軒、白羽、林雨澤、趙靜殊……

靜殊和謝子洲,趙惟明坐在了第二排,瑾茹坐在了第四排,瑾涵坐在了最後一排的倒數第二個。通判和同知的公子們也坐在最後幾排。

等大家都落了座。蕭先生望著一眾學子,“在坐的各位公子小姐們,個個也是優秀的才子佳人,大家的目的是今年秋天考入安北府新建的翰北書院,所以在這幾個月的時間,我傾盡所學來傳授給你們,望你們都努力能考入書院。”

抿了口茶,徐徐問道,“趙靜殊是哪位,站起來讓老夫和大家認識一下。”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靜殊,內心揪了下,輕輕站了起來,低著頭向蕭先生福了福身。

“你的女夫子可是安北府人士,姓甚名誰?”

靜姝依舊眼眸低垂,輕聲道,“靜殊不曾有女夫子指導,只是家中母親和姨母偶爾指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