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禾指尖泛白,梵銀扇隱隱有控制不住的架勢。

她面上什麼情緒都沒有,手上卻在更用力的攥著扇子。

話一落,夙夜呼吸一滯。

他那樣子,與其說是想復仇更不如說是被沈蘇禾的話給刺激的。

不滿,不悅,對那些人更深的惡意,都給刺激出來了。

他用力扣著沈蘇禾的腰:“早就知道守塔人的答案會是這個,聽到了還是嫉妒。”

跟著,他又一聲:“守塔人,你可真偏心。”

他又喊她守塔人了。

每次他生氣了,就愛喊這個。

他只說了這幾句話,就好像耗費了巨大的力氣。

靠在她身上,胸口起伏喘的不行。

沈蘇禾一邊扶著他,怕他倒,一邊還要摁著梵銀扇不讓它輕舉妄動。

長久的沉默後,她強行收起了梵銀扇,開口:“殺所有人,不可以。你動手,不可以。”

周圍哀嚎聲一片一片,那地上的花兒越長越大。

夙夜眼尾泛紅,他黑長的睫毛顫顫,似乎聽懂了她的話。

他喘了口氣:“守塔人,要幫我?”

沈蘇禾瞥了一眼遠處要死要活的眾人,神情沒有波動:“你想殺誰,給我個理由。”

夙夜笑了。

他整個人恨不得都要掛在沈蘇禾身上了。

宋寧遠從遠處看著,又聽不到他倆在說什麼。

只能感受到那兇獸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高興的。

心疼他家兄弟那小身板,這可別給壓壞了。

蜚耳聰目明的,倆人說話他全都聽了去。

然後,他就聽到夙夜真的趴在守塔人耳邊告狀。

某兇獸:“那個老頭,他一直盯著我,我不喜歡。”

夙夜說的是蘇慎。

蘇慎這會兒,昏倒在地,身上開出魘魔花兒,開的都快成個盆栽了。

沈蘇禾瞥了一眼:“罪不至死。”

蜚擰著眉,只覺得沒眼看,側過身去。

真給兇獸丟臉。

他還不如滅了這裡所有人,再跟守塔人打一架呢。

天狗靠著牆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那條蛇,氣急敗壞。

它又惡狠狠的盯上了鈴鐺圈。

“喂,把東西交出來,不交我就把你們全吃了!”

說話間,一斷壁殘垣之上,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天狗。”

順著聲音,沈蘇禾抬頭去看。

那個人穿著奇怪的衣服,白衣寬大厚重,腳踩木屐,立於高強之上,也能穩穩當當,聽聲音是個男人,臉上帶著一面具,面具露出黑色獠牙,是個鬼面具。

這一套打扮,在那男人身上絲毫不顯笨重,反而這男人身上有一股出塵飄逸感。

天狗看到來人,眼前一亮:“鬼面!快來幫我一把,我頭上栓了個不知道什麼玩意兒,壓制住我了。”

鬼面從高牆之上下來,木屐踩在魘魔花上,他似乎並不怕這些東西,轉眼出現在天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