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全族一個不留。

而皇室其他子嗣,全都死在那場動亂裡了。

正如非臣所說。

如果不是非臣扶持他當了皇帝,四十年前他就死在那場動亂裡了。

齊戎身體僵硬,望著非臣,咬著牙根,一字一句:“朕當時有的選嗎?朕沒得選!!”

那聲音,幾近咆哮!

齊戎通紅著眼,表情卻因為壓抑,極近陰沉扭曲。

四十年過去了,非臣好像不會老,他的模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當年扶持他上位的時候,這個人也是這幅透著溫和書生氣的樣子。

他牽著年少的自己走上皇位。

那時候,非臣站在一側,低聲問他:“外戚專權,該不該殺?”

他顫抖著,像是個木偶一樣,懼怕的回答:“該殺。”

當他看到非臣滿意的神情的時候,他知道,他的回答是對的。

跟這樣一個人待在一起,明明該覺得溫暖。

那時候,十三歲的自己,只覺得這個人比那些外戚還讓人寒涼。

因為在他之前,已經有三個人被非臣牽著坐上過皇位了。

那幾個人,要麼被嚇得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要麼就懼怕外戚,搖著頭說不該殺。

那三個人幾乎是在表現出後退懼怕之意的下一秒,立刻就被非臣從皇位上給拽了下去。

他的三個皇兄是被人拖出去的,以最丟顏面的方式。

之後,更因為外戚動亂,被拿來威脅逼迫非臣。

非臣輕飄飄一句,皇室風骨,寧肯站著死,也絕不受辱。

外戚知道威脅無望,憤怒之下把人全都殺了。

不知道是丞相有意還是無意,等到朝綱徹底穩定那天,皇室只有他一人活著。

外面所有人都說,天佑大齊帝國,讓丞相降臨,扶持幼帝迎來大齊盛世。

四十過去,百姓更是稱讚新帝好福氣,得了如此厲害的大將。

可其實呢,這四十年,他過得戰戰兢兢,痛苦萬分,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生怕會一不小心走上他皇兄的老路。

他哪裡是皇帝,他比一個囚犯還不如!!

非臣站在書房門口,看著氣憤的皇帝。

短暫的沉默後,非臣笑了笑,只是這笑不達眼底:“陛下,您以前沒得選,現在也沒得選。做一個明君,是您必須要走的路。”

齊戎氣的身子發顫。

他修煉了四十年都覺得頂不住非臣這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