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她一眼,她捂著嘴點頭,示意明白我的意思。

在我身邊坐下,她湊近我的耳邊,“這樣說話就很小聲了。”

我只感覺耳蝸撲進一陣熱氣,心臟猛然悸動。

抬起頭,我看到王龍正臉色陰冷的注視著薛安雅。

不過薛安雅並未察覺,她的唇邊幾乎貼到我的耳朵,“謝謝你,要不是遇見你,我可能就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誘惑,她把身體緊貼著我手臂。

她的衣服很薄,曲線印得凹凸有致。

我把手抽開,朝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貼近一些。

果然,薛安雅很乖巧的把臉湊了過來。

我心中冷笑,貼在她耳邊緩緩開口,“離我遠點。”

她抬起頭,眼裡有些震驚。

我做了個請的手勢,壓低了聲音道,“聽不明白嗎?”

薛安雅驚愕的點頭,摸索著起身離開。

我目視著她坐到火堆旁,才把視線挪開。

背叛過一次的人,就會背叛第二次。

她剛才的樣子,在我看來要多嘲諷有多嘲諷。

我已經很疲憊了,但我不敢睡。

直到火光漸漸熄滅,防空洞裡響起了一陣打鼾聲,隨後像是有人驚醒,鼾聲漸漸微弱下來。

動靜是從那兩個壯漢所在的角落傳來,這兩人,是兩兄弟,哥哥叫李湘,弟弟叫李衝。

這是剛才在分配任務的時候知道的。

而老人叫做孫思項,是在核爆發生後的第二天才到這個防空洞的。

他在核輻射裡暴露了一夜,恐怕沒多久可活。

王龍和薛安雅的方向,聲音也完全消失,只聽得到兩人均勻的呼吸。

腦袋漸漸沉重,我幾次從沉睡中驚醒過來。

一切並無異樣,外面的天色濛濛發亮。

我的手臂開始發癢,撈了幾下,我居然感覺到一陣刺痛。

藉著防空洞外透進來的光,我看到我的手臂居然起了一些密集的紅疹。

這是那晚被黑雨淋到的地方。

手掌同樣起了紅疹,這一瞬間我的大腦清醒過來。

我的額頭冒出冷汗,我甚至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這是,核汙染的症狀。

我也曾暴露在核輻射裡,射線粒子會穿透我的骨骼,直達我的內臟。

換句話說,我現在感覺到的虛弱,是我的器官在慢慢衰竭。

絕望開始慢慢籠罩在我心頭。